不同之前几次强太阳风暴比较缓慢出现的极光,这次的极光就像是有人在深夜潜入别人卧室突然打开了大灯的开关。
赵走又父母和他都赶紧冲向马棚安抚躁动的马群,老楼里唯二的两只公鸡也扯起嗓子开始打鸣。
“快下来!”
老刘第一时间冲向老楼院门口,但却没有来得及。这个老化到平常打雷都会出点火花的户外变压器这次直接跳过劈啪作响的步骤,直接爆炸燃起了火。
已经穿好防火服的劳铤赶紧爬上梯子把那名没能躲开的警员给拖了下来,守在一边的谷士赶紧递上去一瓶干粉灭火器,然后又给另外两名要冲上去的战士一人递了一瓶。
栾雨语也赶紧拿着急救箱出来给被炸伤的那人做了紧急处理,弓长伟还牵过来一匹带好了挽具的马骡。
“刘叔,这附近也没有装甲车,对讲机这会儿应该也不好使,要不先用这个把人送回去做一下处理?”
倒也不是弓长伟是多么热心的市民,只不过这时候的人情不卖白不卖,让老刘他们开口借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好,麻烦你们了。”
老刘对弓长伟点了下头,劳铤和栾雨语就赶紧用担架把人抬到了马车上(不是那种轿子似的马车,是一个木板子下面两个大轱辘那种的。以后提到的也基本都是这种简易的运货板车),然后劳铤就驾着马车往市局赶。
栾雨语则又回了房间拿了几个自己配备的急救箱放进背包里,有些紧张的站在招财身边,十分担心有人再出什么意外。
“财姐,”栾雨语见招财偏过头看她才继续自己的问题,“如果是超强太阳风,那医院还能正常运转吗?”
“你当医生的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啊。”招财看了眼医院的方向,“应该能转移到什么地方的吧,不过安了起搏器的人可就不好过了。”
栾雨语的脸白了一下,身为医生的她自然第一时间明白了招财口中的不好过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就算还在医院上班大概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放平心态守好老楼尽到自己目前的职责。
招财二人之前在网上购买,用于实验观测的那部廉价二手手机此时已经烧成了一块黑炭,弓长伟这会儿已经爬到了楼底拿着望远镜观察市内情况。
不管是高架的变压器或者是露天的变电站,只要是没来得及完全拆除的,无一幸免的全都燃起了火花。
有些消防车就停在变电站的旁边,但却无计可施。
超强太阳风的电磁影响导致了电路失效,消防车上的各种设备都几乎派不上任何用场,消防员只能找出干粉灭火器,冒着被炸伤的风险近距离灭火。
没出五分钟,不少居民楼里也燃起了大火,大概率是部分死活不听从官方指令的居民不仅没有交出或者处理电器还没将插头及时拔下来。
天上以绿为主色的极光和地面四起的火光相映衬,让整个大地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好在老楼准备的早,楼里的电器都被老周给拆解成了零件,就连楼里的大部分电线都被老周带着李德胜给整个抽出来交给招财二人处理。
二人也查阅了大量有关资料,把比较容易受到影响的电器收进了空间放着,至于那些已经拆成零件的,就统统套上绝缘塑料袋,然后塞进铝箔袋中。
林怀萤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回到了老楼,招财询问的看了他一眼,林怀萤轻轻点了下头就也上了楼。
“有些地方已经彻底乱起来了。”林怀萤想了下怎么描述比较好,但是想起来刚才回来时看到的场面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丹市人还挺有才华的。”
弓长伟:???
“上面不是发了保护手机不爆炸的铝箔袋嘛,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拆开铝箔袋拿出手机朝卡口的士兵投掷。”林怀萤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高倍望远镜递给弓长伟,“五点钟方向自己看吧,我看他们手里东西不少,应该还没扔完。”
虽然卡口的战士们已经有人受伤,但在没得到明确命令之前他们还是不能装填实弹进行射击,只是防御还是可以做的。
弓长伟拿过望远镜看了一下,发现那边确实有几个在如今夜晚都能达到二十五度高温的环境下,仍然穿得结结实实连脸上都带了头套的几人。
只不过即使会爆炸的手机也不是真正的手榴弹,卡口的战士们竖起防爆盾以后,这些刁民的小伎俩就几乎没有什么用了。
弓长伟决定下楼把这件事告诉给老刘,也好再卖一个人情。
不过这事儿说了以后老刘却有些犯了难。现在通讯完全瘫痪,就连对讲机也因为电磁干扰无法使用。这要是还一层层向上请示,恐怕得自己手下的战士们都被打残了才能批下来。
“欸,刘叔。”弓长伟对着老刘挑了挑眉,“我们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嘛。”
“让你们去还不如我直接下令开枪。”
“我们可没说要听你的命令行事。”弓长伟这一笑就让老刘觉得她肯定没憋好屁,“咱就是热心市民,反正现在监控也失灵了,您只要当没听到、没看到就行。”
“小赵,给他们拿个通行令。”老刘对身边的赵朔说完又转向弓长伟询问,“需不需要我指两个人跟着你们?”
“不用不用。”弓长伟连连摆手,随后就叫来了熊志和李德胜,“才子,你带人还是我带?”
“你也跟着去吧,”招财示意栾雨语跟着一起,“把急救箱都带好,他们有需要的话就搭把手。”
招财也同意这事儿自然是还有别的打算,不过眼下大概是没有彻底乱起来,老楼手里的枪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去,弓长伟拿了一把复合弓(没错这东西是合法的),其他人则是棒球棍一类的近战武器。
为了方便帮忙运送伤员,弓长伟也没有骑“黑珍珠”,而是选了一匹和李德胜一样的哈萨克马装上了挽具就带着一众人出发了。
路过的第一个卡口都是老熟人,连通行证都没看就直接放行了几人。
只是在看到栾雨语骑着的那匹唯一一个没有带挽具的白马时露出了十分羡慕的表情。
栾雨语骑着的白马和劳铤的一样,也属于蒙古马,而且大概率是有乌珠穆沁白马血统的。
第二个卡口停了一辆装甲车,士兵们仔细检查了几人的通行证才放行。
老刘好歹也是副局级别的,给出来的通行证自然是让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第六个,也就是还没有结束暴动的卡口。
这边的刁民已经开始用手边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对防爆盾进行打砸,虽然这些攻击在防爆盾面前约等于零,但一直举着盾牌的战士手总是会累的。
“您好,热心市民小弓前来帮忙。”弓长伟把通行证递过去。
这位警官算是二人的半个发小,半个的原因就是这人比她们两个大了八岁。
“小财呢?”席逸明接过通行令看了看,“你们还认识刘所?”
“才子忙着照顾楼里的老人呢,刘叔是我们楼里的一位长辈认识。”弓长伟稍微解释了一下,“你也知道我俩爱捅咕一些奇怪的玩意,刚才在望远镜看到你们这边的情况就准备来帮忙运送一下伤员。”
“你们能保证自身安全吧?”席逸明比较担心的看了看几人,随后就发现栾雨语马背上挂着的几个急救箱,“你带过来的大夫?能不能帮忙做一下紧急处理,或者把东西先借给我们也行。”
“咱就是过来帮忙的,”弓长伟对栾雨语招了下手,后者立刻拿着东西下了马背,“这位是我朋友,正八经的急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