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等来的,自不是死神,而是两朵七色花。
七色花盘旋在他们的头顶,来回地穿梭,不断地洒下七色星芒。
很快,他们的眼皮越来越重,沉沉地睡着了。
还好,虽然有一百多人,但他们挨得很密集。
七色花来回扫过每一个的头顶,确保无一人落下。
瞧着七色花旋转得越来越娴熟,谷月和梅云歌又是相视一笑。
这些人在大山里只是困了一年多,只需要消除他们这一段的记忆就好。
即便这么多人,但每一个要消除的记忆并不多,七色花疗愈大半个晚上,足矣。
而后,谷月调动缕缕花线,一一缠绕在劳工们的脚上。
瞬息之后,每个人的脚链一一脱落。
接着,谷月放出花线,探查到,华服男子和手下正慌不择路地在逃跑。
看来,他们是绝不敢回来的。
“走。”谷月大手一挥,带着梅云歌进了空间。
空间外,有七色花坐阵,就是牛鬼蛇神来了,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第二天,天还未亮。
谷月和梅云歌就出了空间,收了各自的七色花。
那些人睡得很沉,脸上的表情,已然不同于之前的悲苦,皆有了祥和之色。
而后,谷月一挥手,将这些人都收进空间。
他们要尽快赶去离这里最近的地方,隶属于梁州的华县。
华县,不在昨天那帮人离开的方向,离此地又近,自然是他们的首选之地。
将劳工们送到华县,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而后,梅云歌点燃几个火把,抛向几个营帐。
顷刻间,营帐在风势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营帐内值钱的东西,早已被他们收入囊中。
如今,烧了这里,也算是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接着,谷月又放出两匹马,两人骑上,快速离去。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离华县一里远的一处高地时,东方已然露出一抹鱼肚白。
谷月看了看脚下的一片草地,将空间里的人都放了出来。
那些人出来后,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他们的记忆,是外出做事,如今事情做完,可以各回各家了。
不过,每个人的工钱不多,只有一百两。
一百两,对于离家一多年的人来说,赚的已经足够。
许多人,一个月赚的,也不过是二、三两银子。
这些钱,相当于他们三年的收入。
谷月也不能给他们太多,若给多了,等他们一走,见财起意的人怕是不少。
这一百两,也是她和梅云歌再三考量后,不得不定下的。
一百两,怕对于有心之人来说,都是恨不得据为己有的。
他们只能等每个人拿到钱后,再好生敲打一番。
谷月一拍手,扬起一阵旋风,众人悠悠醒来。
此时,他们见自己在野外,倒一点也不觉奇怪。
看向谷月和梅云歌的眼神,不再警惕和惧怕,而是充满了感激。
在他们的记忆里,是眼前的两人,将他们从九死一生的地方带了出来,还帮他们讨到了工钱。
“每人一百两,各自拿好。”谷月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沓银票。
众人一惊,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谷月。
眼前的两人,莫不是天神下凡?
不然,怎能将他们从九死一生的地方带出来?
他们只记得那九死一生的地方,是一处塌方的矿厂,跟太子的藏宝地没有半点关系。
接着,谷月的手一撒,那些银票向空中飞去。
眼见着自己的钱就要被风吹走,众人都急了,双手不自觉地伸出去。
接着,让他们惊喜的一幕发生了。
本以为失去的钱,全部都精准地被风吹进了他们的手中。
一人一张,不多不少,刚刚好。
如此神奇的一幕,让大家看谷月的眼神,犹如是仙女下凡。
“若是有人想打劫,将别人的钱据为己有,那么,他什么也得不到。”谷月叮嘱道。
怕有心之人没有听明白,谷月的手上,幻化出一团火,“火会将他所有的钱都烧掉。”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听清楚了没有?”梅云歌厉声问道。
“听、听清楚了。”众人高声回应。
对于救命恩人的话,他们本就是听的。
现在,恩人又是活神仙,就是有心之人,也会忌惮三分的。
“好了,从这里下去,各回各家吧。”梅云歌的手往前方一指。
前方正是华县,若不是本地人,也可以去那里花钱雇车。
很快,一群人排好队,一个个地从谷月和梅云歌的身边经过,对他们千恩万谢,方才离开。
“你们为何不走?”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们却发现,有二十个少年站在一处不动。
少年们之前隐于人群中,倒也没怎么出彩。
这会儿,他们自成一队,站在那里,一看就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我们没有家,无处可去。”一个站在前面的少年开口道。
看起来,他是这群少年的头。
谷月和梅云歌相视一眼,眼里都有了异彩。
“你们的家人呢?”梅云歌问道。
这些少年,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衣衫褴褛,但身板都挺得笔直,一看就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我们从小就没爹没妈,一个好心的大爷收养我们,教我们拳脚功夫。”
“只可惜,大爷两年前去世,我们出来谋生,不想,却被骗进矿厂。”
少年不紧不慢地道来,语速明显没有刚才快了。
“我们是流放南荒的人,你们可愿意跟我们去南荒?”梅云歌问道。
流放?南荒?
少年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弄不明白,为何那般厉害的人物,竟是流放之人?
他们以为梅云歌在开玩笑,不过,定睛看去,对方确是认真的。
这……
一群人都望着之前开口说话的少年,等着他拿主意。
“愿意。”少年回答得十分响亮。
跟着这样的人,别说是流放南荒,就是下地狱,他也愿意。
“我们愿意。”后面的少年们也跟着高喊。
梅云歌笑了,颇为欣赏地那少年。
小小年纪,俨然就是孩子王,实属难得。
这样的人,若是从了军,那也是将才。
他想着,爹和韩叔见了这帮少年,应该是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