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夜独自一人,来到后山,走去了后山的暗室中。
一盏盏长明灯,在地室内,辉映着昏黄的光晕。
沿着石道,一路向最里走去。
一道石门在连星夜面前打开。
一个水晶棺印入连星夜的眼中。
连星夜眼中尽是眷恋之色。
连星夜的脚步声在这间暗室中响起,坐到了水晶棺旁边。
只见水晶棺中躺着一个一身白衣之人。
神色安详,仿若睡过去了一样。
若是连澈在此,就会发现这棺中人,眉眼柔和,和自己甚是相似。
可惜连澈不在。
连星夜伸手抚上水晶棺,语气温和无比:“子辰,澈儿如今已然恢复如常,更是打败了各路武林天骄,和谪儿一样优秀。”
谈起连谪,连星夜眼神一变。
又道:“是我错了,若是我从前信你,我们一家,又怎会天人永隔呢?”
连星夜从前也是武林中的天之骄子,傲视群雄。
如今在棺中人面前,却仿若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只期盼棺中人能原谅自己。
连星夜又道:“子辰,我会好好守好澈儿,再不让从前之事再发生一次,护他平安一世!”
……
藏剑山庄,连澈和玄墨正在院子里和小白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一字一句的教小白念三字经。
小青在小白肩上,懒洋洋的伸着腰,晒太阳。
“人之初。”连澈拿着书,指着上面的字对小白道。
小白学了一句:“人蜘蛛。”
连澈叹了口气,教了这么久终是教不会,连澈放弃了。
玄墨赶忙拍了拍小白的头:“怎么这么简单都不会?跟我念,人之初。”
小白撇了撇嘴,扑到连澈怀里,大声的喊着:“爹!”
连澈见此,只得好好抱着这团子。
而玄墨在一旁对小白道:“除了喊爹,啥也不会!”
小青在小白肩上点了点头。小白啥也不会,脸上是拟人的笑容。
小白把脑袋埋到连澈怀里。
连澈看着玄墨这样,指着玄墨,朝小白道:“小白,说,坏!”
小白这下学的可快了!
小白张口就来,对着玄墨道:“坏!”
玄墨抬起小白的手,对着他胳肢窝就是一阵瘙痒。
小白立时啊啊啊的叫唤了起来,躲在连澈怀里,喊着:“爹!”
连澈把小白抱开,背对着玄墨,笑道:“林墨你多大的人了,和自己儿子怄气。”
玄墨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可真会教。”
连澈脸上浮现一阵笑容。
到了饭点,管家来喊两人去用饭。
卫姨早已摸清楚了玄墨,小白,小青的口味,也做了他们爱吃的菜。
饭桌上,玄墨接过了喂小白,小青吃饭的事情。
连澈和连星夜,崔丞都动筷了。
玄墨替小白和小青挑出一堆他们喜欢的肉,分别放在小青碟子面前。
小白面前的小碗里。
时不时还喂到他们嘴里。
两个小不点吃的嘎嘎香。
连澈快速吃完后,便道:“我来喂吧。”
玄墨这才吃起了自己面前的饭菜。
崔丞看着这一幕,眼眸幽深。
崔丞转头一看连星夜,只见连星夜饶有兴致的看着玄墨和连澈他们那边。
崔丞暗暗捏了捏拳头。
玄墨吃完饭后,对连星夜和连澈道:“伯父,阿澈,我听说城里的红楼,十几年不唱戏的方老板,近日重新在红楼搭台唱戏了,咱们吃完饭,去看看啊!”
连星夜奇道:“我请了他许久都不曾成功,他怎么自己突然又搭台唱戏了?”
玄墨眼中滑过一抹骄傲之色,却不显露。
连澈眼中也是一片笑意,状似无意道:“也许人家突然心结已解呢?”
玄墨和连澈对视一眼,眼中是彼此才懂的神采。
玄墨因为想要跟连澈更进一步,就找了傅诤,问连澈喜欢什么。
傅诤看出来了,看出玄墨对连澈有意思。
玄墨拿了块宝贝孝敬傅诤,傅诤就说:“其实想让连澈高兴很简单,让庄主高兴就行了,庄主高兴,少主就高兴。”
玄墨又问:“那怎么让庄主高兴呢?”
傅诤神秘道:“庄主曾经请过十几年前红楼的方梁梦老板重新搭台唱戏,每年都给红楼送银子,当老板都不唱,你要是让方老板给庄主唱一场,那不就成了?”
玄墨听完后,皱着眉头,这听起来怎么这么难呢?
不过近日他听连澈教小白读书,学到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终是说做就做!
带上连澈花了好一通功夫,才把方老板给说动,就等着今日成行了。
连星夜也不管为何方老板突然唱戏了,赶忙就吩咐了人,今日去红楼一趟。
脸上的神情有一丝迫不及待又有一丝伤怀。
……
城中心的红楼里。
今日万千来听曲的看客云集。
皆为来听一回十几年前,名动大宁朝的方梁梦一场戏。
连星夜带着连澈和玄墨,以及崔丞坐在贵宾席位。
只见前方唱台明亮而辉煌,戏幕遮挡了幕后的一切。
连星夜特意吩咐自己右手边的位置不坐人。
连澈和玄墨不解,却听话的坐到了连星夜左手边。
崔丞坐到了连星夜隔着一个位子的地方。
连星夜耳中听着唢呐声响,戏幕渐渐拉开,十几年前见过的方梁梦画着青衣妆容,唱起了连星夜只听过一次的戏曲。
那一次,杨子辰就坐在他右手边,那时连星夜还不懂杨子辰带自己听戏的用意。
连澈和玄墨手里分别抱着小青,小白,一同看着这出戏。
只听戏中唱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戏中又唱到:“一片真心,白首与共。”
一曲唱罢,连星夜眼眶泛红。
小青,小白在连澈和玄墨怀里睡了过去。
连澈和玄墨仔细的打量着连星夜的反应。
戏曲落幕,连星夜久久未动。
二十二年前,连星夜和杨子辰约定在红楼再看一场戏。
可惜,连星夜没去。
而就此,两人天人永隔。
此刻,他已然明白杨子辰的心意,独自赴这场约。
是不是那一日,只要他去了,他们一家人就可以不受这么多苦难,能够好好的相伴一生?
连澈朝着连星夜唤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