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澈不看玄墨,径自坐到床边。
昏黄的烛火映照着连澈的侧脸,晦暗不明。
连澈捏了捏下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我想休息了。”
玄墨将人提起,紧紧拥入怀中。
鼻尖亲昵的轻蹭连澈的鼻尖。
却闻到了不属于连澈的味道。
就在这双红唇中。
玄墨的眼眸浮现一丝紫意。
咬着牙,问着怀里的人:“你今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连澈使劲想要挣脱玄墨的桎梏,却无济于事。
现在的玄墨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害怕的气息。
连澈脑中乱乱的,越江吟,连谪,还有如今的玄墨不断的占据着自己的脑海。
他已然不知所措!
玄墨声音更冷了几分,眼神也阴沉的可怕:“我问你,你下巴上的痕迹怎么来的?”
随即,又抬手点住连澈的两瓣红唇:“这里是怎么回事?!!!”
玄墨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白抱着小青缩进了被子里,不敢出声。
连澈扭开头,玄墨发现了?他怎么会发现?!
连澈咬着牙:“没发生什么,你出去!”
玄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汹涌而出的暴虐之情。
扣住连澈的后脑勺,对着那两瓣唇,印上自己的吻。
连澈双眼大睁,瞳孔收缩,想要挣脱,却发现玄墨坚如磐石,不可撼动。
从前那轻易就能挣脱的怀抱,此刻却那么难以逃离。
连澈胸口的氧气逐渐稀薄,再也无法维持平缓的气息。
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玄墨仍旧紧紧攻城略地,将自己的气息染遍连澈的唇齿之间。
不肯错过一个角落。
连澈奋力推拒着玄墨的胸膛,眼眶已然泛红。
玄墨抬起头,看着剧烈喘息,双唇娇艳欲滴,尽是自己气息的连澈。
复又深深的埋下了头。
连澈还未曾平复气息,又被玄墨继续衔住了双唇。
连澈推拒的手,渐渐失了力道。
眼睛迷离,沉浸在了玄墨已然温柔下来的攻势之下。
玄墨仿若在品尝一件珍贵的宝贝,轻拢慢捻的浅尝辄止。
猛然间又深入其间,让连澈不住的扬起脖颈。
玄墨不想再听什么解释,什么敷衍之话。
今日本就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此刻,正是洞房花烛之时。
玄墨将人放到床上。
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连澈。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的阿澈真好看,他真喜欢。
抬手就要解开连澈的腰封。
却被连澈抬手拦住。
玄墨眸子又沉了沉,不顾连澈的阻拦,一个用力,腰带四散而来。
大红喜袍也散落在连澈的手边。
玄墨看着连澈眸子中浮现的惊慌,眼中是一阵的痛意。
玄墨沉沉开口:“阿澈,不要怕我,今夜,是我们的大婚之夜。”
连澈痛楚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可能不管不顾连谪。
他赌不起,若是连谪有一线生机,他都要连谪完好无损的回来。
至于自己,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
连澈大声呵斥着玄墨:“出去!”
玄墨怒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今天是我们成亲之日啊!”
连澈挥开玄墨的桎梏,掀开被子,将小白揪了出来。
对着玄墨大声道:“带着他,出去!”
玄墨不为所动,抬手搭上了连澈的衣领。
连澈抬手阻拦。
两人眼神相对,眼中都有浓浓的怒火。
只听门外响起敲门声:“澈儿,小墨,你们今夜终是不应当同处一室。”
连星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玄墨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
连澈在大婚的礼堂上弃自己而去。
带着一身别的男人的味道回来。
还坚决不同自己继续白日的婚仪,仿若今日之事尽数作废。
自己期盼了这么久,守候了这么久。
连澈不明不白的抛弃了自己,此刻又拒绝自己。
他当真有把自己当伴侣吗?!
山洞中被大石砸下的记忆又浮现心头。
玄墨一直强迫自己忘记那件事,可此刻,只觉得一股被背叛的感觉袭来,让他痛彻心扉。
玄墨眼神狠戾而可怕。
玄墨抱起小白,小青爬到连澈肩上,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
小白和小青眼中都是泪水,愣愣的不敢出声。
玄墨抱着小白,冷声道:“明日,我等你解释!”
推门而出,玄墨抱着小白朝连星夜躬身道:“爹!”
连星夜听着玄墨的叫唤,想要说什么,看着玄墨那一脸受伤的神情,终是什么都没有开口。
淡淡应声:“嗯,你先回去休息,旁的,明日再说。”
玄墨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敞开的房门,终是抬步离开了泰然阁。
连星夜走进寝室,看着脸色不好的连澈,走到坐在床边的连澈面前。
轻声道:“发生了什么?”
连澈盯着地面:“没什么。”
连星夜又问:“你今日为何会随越江吟离开?”
连澈眼眸闪了闪:“被他骗了,爹,我累了,想休息了。”
连星夜看着这副模样的连澈,只觉一股无力感袭来。
连星夜理了理连澈额前的碎发,用一丝带着乞求的声音道:“澈儿,如果有什么事情,别瞒着爹,让爹和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连澈不敢看连星夜,眼睛仍旧瞥向地面:“爹,你别多想,您快回去休息吧。”
连星夜捧起连澈的脸,可以明显看到连澈眼中的慌乱和心虚。
连星夜心中一痛:“无论你在想什么,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要记住,你对爹很重要,爹不能没有你,听到了吗?”
连澈强自稳定自己的心神。
不露出一丝破碎的情绪,安稳道:“爹,我记住了。”
连星夜拍了拍连澈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转身而去。
带上了门。
连澈看着门外的影子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连澈咬着下唇,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有泪珠从眼角滑落。
连澈悲哀的睁开眼睛,喃喃道:“爹,对不起,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随即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缕笑容,却比哭还要让人心疼。
连澈道:“只要哥哥回来,无论要我怎么样都行,往后,有哥哥陪在您身边,我就放心了……”
烛火的光辉映照整个房间,可连澈却觉得自己深处无边的悬崖之上。
下一瞬,便要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