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肃凌从记忆中抽离。
只见此刻季逊跪趴在地上。
而怀中的连谪一脸惨然的模样。
李淑怡见此,便道:“看来皇后娘娘和这起居郎并不清白啊!”
连谪脑中思绪纷乱。
随即惨然一笑。
是了。
自己的一切举动,还不都在君肃凌的股掌之间。
那句诗,确是季逊所说。
连谪听到后,无人之时念过一两句。
因着季逊是西大陆之人。
连谪顿时觉得亲切。
有意无意之间遇到。
某一日,季逊念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诗句。
这也是西大陆的诗词。
连谪便知面前之人,竟然心悦于自己。
连谪知道后,便有意无意疏远了季逊。
再不让他有机会和自己单独一见了。
何曾想,这句话竟然从君肃凌的嘴中说出。
连谪心思转了个遍。
脑中混沌一片,却仍是知道,绝对不能认下。
否则不止是自己,季逊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连谪赶忙捏着君肃凌的手腕道:“陛下,我不过是思乡心切,念出这个家乡的诗句,您就要以这莫须有的罪名冠我头上吗?!”
君肃凌道:“自这个闵婴与你见过一面,你就念出这样的句子,你是何心思,当真清白?!”
连谪听到君肃凌的话语,便知道君肃凌的人,并不是从闵婴口中说出的这句话。
便安定了几分。
连谪道:“我不过是想要教远儿和宁儿家乡的诗句,让他们莫要忘了自己来自何处!”
君肃凌听到这话,眼神莫名。
李淑怡看君肃凌脸色变换,已然和缓了些许。
便赶忙道:“陛下,他这是狡辩,我曾亲眼所见,他们两人单独在院中密聊,他们之间绝不清白!”
连谪朝着君肃凌,眼角泛红,虚弱道:“陛下,当真要让她如此欺辱于我?这一切都是她一面之词!”
君肃凌眼神一凛。
大声下令:“将李淑怡送出皇宫!”
随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季逊道:“起居郎闵婴不守宫规,处以宫刑,逐出宫去!”
连谪在君肃凌的怀中,脑袋低垂,听着这声命令。
心头一紧,脸上却强迫自己不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紧紧倚靠在君肃凌怀里,放空了自己。
若连谪为季逊求情,季逊必死无疑。
而今,牵扯入此事,遭遇这无妄之灾。
能在君肃凌的猜疑和盛怒下,保住性命已然不易!
李淑怡不甘心的被侍卫们请出皇宫。
想她大将军之女,挖空一切心思,都不能入主皇宫。
当真是不甘心啊!
君肃凌抱着怀中脸色绯红,已然撕扯起自己身上衣物的连谪。
由着宫人开道。
一路朝着寝宫而去。
连谪被轻柔的放在了大红的龙凤锦被上。
看着朝着自己俯身而来的君肃凌,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只见衣料一件件从从床上散落而出。
床幔散落了下来。
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透过烛光的映照明明灭灭。
旖旎而温馨。
连谪沉沦在此夜君肃凌汹涌的爱意中。
无法自拔。
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翌日。
起居郎换了人。
是个花甲之年之人。
闵婴的消失,未曾在宣国的皇宫荡起一丝波澜。
连谪坐在庭院里。
看着周围更多了几倍的宫女太监。
看着他们各司其职,眼神如从前每一个日夜一样。
没有一丝神采。
若是可以选择,连谪宁愿,在那一年宿州海外。
从未遇到过君肃凌,就此消亡。
是否就再也不用经历这一切痛不欲生了?
君倾远君倾宁由乳娘带着,来到了连谪脚边。
发出口齿不清的“爹”声音。
连谪抬手抚摸着他们的脸颊。
两张脸上都是生机勃勃之像。
连谪轻声回应:“乖。”
君肃凌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两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围着一个浑身清冷弥漫哀伤之人。
这一静一动的对比。
君肃凌心中并无多少感触。
君肃凌来到连谪身边,挑起连谪的下巴:“好好陪着朕!”
只要连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只要得到了,就足够了!
……
季逊看着江枢和连澈从大殿中退出。
惠帝朝着二皇子道:“遥儿,你也先下去。”
“是!”二皇子拱手离开。
方才有人禀报太子妃在此殿中与人苟且。
他将此事禀告给惠帝。
看了这么一出戏,是时候离开了。
惠帝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季逊,疑惑道:“季卿怎的不能人道了呢?”
惠帝疑惑不已,好好的官员,怎的还会出了这事。
既然如此,连澈此番着实是被人陷害了。
季逊脑中回荡着东大陆宣国那些场景。
若不是宣国那次被陷害之事,他明明已然做好了打算。
偷偷带着宣国皇后逃出皇宫,乘着大宁出海的船只。
带着丰厚的东大陆资源回到大宁朝。
可偏偏那次事件后。
自己受了宫刑,被逐出皇宫,
再也未曾见到那个清冷而哀伤的人儿了。
季逊敛去眸中的哀伤。
此时不是回忆从前的时候了。
能从那次事情中捡回一条命,已是大幸了。
可这一切,实在不应当提起。
更何况,那宣国皇后竟然和大宁的太子妃长得一模一样!
季逊敛去眸中深思。
叩拜道:“这是臣远去东大陆不慎受伤,造成了这副样子。”
惠帝思索一番,便道:“季卿从东大陆回来,于社稷有功,可此次之事还需爱卿好生配合调查一番了。”
季逊恭敬道:“臣定言无不尽!”
季逊被带下去问话。
……
江枢横抱起连澈,出了殿内。
不多时,将连澈放到了东宫的车辇上。
江枢定睛再看连澈,就见连澈沉睡过去的模样。
江枢轻声唤着:“阿澈”。
却只见人轻皱的眉头。
日上三竿,连澈才睁开了眼睛。
就见面前两个小脑袋正并排躺在床上。
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连澈。
看到连澈睁开眼,两张小脸顿时喜笑颜开,轻轻唤着:“爹爹,爹爹!”
连澈淡淡应声,起身穿戴。
揉了揉脑袋,还有一丝晕眩感。
来到院中,看着清晨的阳光。
秋叶来到连澈身边禀报道:“太子妃,殿下说昨日之事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还您清白!”
连澈幽幽叹息出声。
这皇宫,当真是虎穴狼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