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以来,行秋一直在为了重云调整着自己的作息,他希望能和重云同睡同起。
但每天早上醒来时,还是会发现重云已经出门练功了。
行秋只能自己带着点起床气一个人怅然若失。
行秋很好奇重云是如何做到的——正常人真的可以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每天早上5:00自然醒么?
但慢慢的,行秋的生物钟也可以做到在每天5:30重云出门时自然醒了。
不过,所谓的“醒”也只是行秋强行把眼皮撑开,有气无力地和重云道一声早安,目送重云出门。
重云出门后,行秋的生物钟瞬间失效,两眼一闭,继续睡回笼觉去咯。
差不多同时出门的还有魈。
除了早起自律这个人设,室友们眼中的魈还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谜一般的男子。
重云只有早上在操场和体院的同学一起早训时,能看到魈在独自晨跑。
晚上行秋去图书馆看书时,也会遇到抱着笔记本自习的魈,当然对方会婉拒行秋“一起上自习吧!”的邀请。
大家觉得可能是计算机学院的课业压力太重了。
至于行秋,他从回笼觉中醒来时一般都已经九点多了。
这倒不是因为行秋嗜睡,而是晚上总是控制不住拿着手机刷小说,睡得太晚。
但今天有早八的课,行秋挣扎着在七点爬起来,以为自己已经早起的他却发现……
雷泽不知何时也已经出门了,寝室里还是只剩了行秋一个人。
“这间寝室里只有我不晨练么?!”
不过经过绯云坡旁的荷花池时他发现雷泽并非在晨练,而是晨读。
雷泽抱着那本《全提瓦特都在说璃月话》,略带口音但又试图字正腔圆地朗诵着:
“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绑在板凳上……
“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卧着一只鹅……”
啊这……因为快迟到了,行秋没来得及去和正沉浸在晨读里的雷泽打招呼,更没时间再次说出那句:
“少年!你该换本璃月语教材了!”
……
虽然预留了不少时间,但到了天权教学楼下时,不出所料的,行秋看到这座25层高的大厦的16台电梯前都已经排起了长队。
电梯的拥堵耽误了时间,行秋在铃声响后才溜进了教室,好在点名还没点到自己。
点名后,老师照着ppt念起了课件。
周五早八的这门课程是“现代璃月语”。
语素。
分析语。
这些陌生的语言学的概念让行秋恍惚间有点不认识这门自己使用了十八年的语言。
当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专业的全称:“璃月语言文学”,不只有“文学”,也有“语言”。
行秋一边听着老师讲着“现代璃月语有七大方言”这些知识点,一边用手机把老师的ppt拍下来。
感觉课程有些无聊,行秋便给雷泽发起了短信,告诉他璃月人是不会通过绕口令来学璃月语哒。
[那,什么书璃月人用来学璃月语?]
嗯……好问题,如果要学习最地道的璃月语……
是不是该推荐雷泽多上网?这样最接地气了。
毕竟,行秋如果几个月不刷贴吧和微博,可能也会有很多新词不认识了。
但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老外说“老铁!奥利给!”或者“素嘛?尊嘟假嘟?”的场景,算了算了……
行秋也很想推荐手边这本《现代璃月语》教材给雷泽,让他也感受一些语言学的小小震撼。
最终行秋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读的是什么书呢?
那时候璃月刚掀起了国学热,行秋的老爹也热衷于附庸风雅,在赶场各种“国学大师”走穴般讲座的同时,也给行秋报了国学班。
当年,行秋每天都要被老爹逼着背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天遒歌》,老爹还从“国学大师”那里学会了用戒尺打手心的惩罚方法。
那段时间,行秋的手心总是红彤彤的。
嘿嘿,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雷泽同学,对不起了,你的这把伞,我要撕咯……
[我小时候用的《天遒歌》学璃月语。]
行秋发完这条消息,又补上一个狗头表情包。
这场对话的后续是,半个月后,重云问行秋是不是给外国友人瞎推荐书了。
“我晨练后看到雷泽在对着荷花池背《天遒歌》,问了下说是你推荐的?”
“呃,让外国友人接受下国学的熏陶嘛。”
“你自己先学下‘循序渐进’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吧!”
这件事最终以行秋赠送了雷泽一本《异乡人也能学会的地道璃月俗语》作为道歉收尾了。
不然的话,重云说要发展雷泽加入“行秋受害者协会”,成为这个协会的第二位会员——第一位会员就是重云自己。
扫描这本《异乡人也能学会的地道璃月俗语》每章附上的二维码,还能观看配套的导读小动画。
动画里有一个金色长发的行商讲解“百闻不如一见”“恭敬不如从命”等俗语的用法,比起《天遒歌》,确实更实用。
不过,这件事里雷泽最大的收获却是——在璃月,加了狗头表情包的话不能信!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那堂“现代璃月语”的课上,和雷泽在手机上聊完天后,本就没有休息好的行秋有些昏昏欲睡,在下课的那一瞬间,神游的精神才终于回归了身体。
当看到重云发来的消息时,行秋的困意一扫而空,身心都为之一振,顾不上等又排起了长队的电梯,从楼梯一路小跑着下楼。
虽然这条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
“一起吃午饭吗?我在食堂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