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明星来到晒坝,只看见老村长一个人在那里。
“明相公,你们家吃饭这么早啊?”老村长见明星来了,就问明星。
明星点点头,算是回答。
“明相公,你还不能说话啊?喉咙还疼啊?唉!也是,没有喝汤药,喉咙怎么会好啊?”
老村长叹着气,穷人饭都吃不起,哪里还有钱抓药啊?
明星依然是用点头代替回答。他走到酒窖边,一股奇异的味道袭向他的鼻子,他觉得有些难闻,他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个味道。
“爹,我给你送饭来了!娘说让你趁热吃!”
只见陶明珠挎着个篮子,从东边款款而来。她一见到明星在这里,顿时心花怒放,走路更是摇曳生姿。
老村长见闺女给自己送饭来,本来是很开心的。但是看见闺女突然变换了走路姿势,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不学好,半眼都不想看!真是女大不中留,快点儿把她嫁出去算了!
陶明珠走到老爹面前,把篮子递给老爹,眼睛不时偷瞄旁边的明星。
明星站在酒窖旁边,根本就没有看陶明珠。他在琢磨酒窖飘出来的味道!
“明大哥,你这么早啊!”陶明珠也不帮她爹端碗端菜出来,摇着身子走到明星身边,含羞带怯地跟明星打招呼。
明星本能地退了两步,听着那声音,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他急忙把上涌的东西压了下去,向旁边又挪了两步,赶紧解下腰间的竹筒,给自己灌了几口水。
“明大哥,这么早你没有吃早饭吧?我爹那里有多余的饼子,我去给你拿!”陶明珠也不看明星的反应,就跑到他爹那里拿饼子。
明星见大牛他们还没有到,他真想回去了再来。他实在不想开口说话,要不可以问问老村长,到底什么时候开工?
“爹,我拿一个饼子给明大哥吃!”陶明珠从她爹手上抢了一个饼子。
“明珠,你问了明相公吗?他没有吃早饭吗?”老村长很生气,不是他舍不得饼子,问都不问一声,人家一定愿意要吗?
“哎呀,爹,一个饼子罢了!”陶明珠嗔怪地说。
“你那么大声干嘛?我是舍不得一个饼子吗?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怕人说闲话?”
老村长声音压得低,明星是不能说话,可他又不是聋子,他们的话他能听不见吗?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陶明珠拿着饼子向明星走去。
老村长叹了一声气,今天回去得让他家老太婆找个媒婆说门亲事,把闺女早点儿嫁出去。唉呀,他的老脸啊!!
“明大哥,给,这是我娘烙的细粮饼,可好吃了!”陶明珠把饼子递过去,却不好意思看明星。
明星摆摆手,向后退去。
“你躲什么呀?吃个饼子而已!”陶明珠步步紧逼。
“喀!咳咳咳!”老村长咳起嗽来,他看见闺女逼明星吃饼子,想喝斥闺女却被饼子被噎住了,“明——珠,快——过来!”
“爹,你怎么了?”陶明珠急忙拿着饼子跑到老爹身边。
“噎,噎住了!”老村长指着喉咙,难受地说着。脸已被噎得满脸通红,老泪就快流下来了!
这时,大牛到了!
“陶伯,你怎么了?”大牛飞快地跑过来。
明星见大牛来了,也过来看老村长。
“大牛哥,我爹噎着了,怎么办啊?”陶明珠着急地喊着。
“我也不知道,要不伸手去喉咙抠出来!”大牛说着最笨的办法。
“好像噎着了都是拍背!”陶明珠好像听别人说过,她站到后面去给老爹拍背。
老村长此刻难受极了,他用右手按着喉咙,“咔咔”地使劲咳着。他没有因为女儿给他拍背而感到丝毫的轻松。
明星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白素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的。
这时,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
“三哥,快,快帮帮我爹!”陶明珠看见陶三来了,急忙喊着。
“陶伯怎么了?”陶三几步跑过来。
“他,他噎着了!”陶明珠害怕极了,眼眶里全是泪水。
“明珠,别怕,看哥的!”陶三站到老村长背后,从后面抱着他,然后双手在老村长胸前捶打。
“哇……”老村长一口吐出了饼子。
“吐出来就好了!陶伯,没事了,没事了!快坐下歇一会儿!”陶三说着,扶老村长坐在一根长条小木凳上,再给老村长顺着背。
大牛赶紧倒了半碗水喂老村长,老村长的喉咙咳疼了,慢慢地喝了点水,感觉舒服了一些,人也渐渐地缓过来了。
大家有的坐在晒坝边沿的石头上,有的直接坐在晒坝上。
大家陪着老村长坐着,陶明珠也不敢说话了。
“你给我回家去!”老村长看见闺女,心就堵得慌,不是看到她去追堵明星,他又怎么会噎着而丢这张老脸呢?几十岁了,还吃噎着了?这不是让全村人笑话他老来无用吗?
陶明珠知道自己有错,差点就惹了大祸,还好她爹吐出来了。要是噎着……她二哥回来不打死她才怪?还好还好!现在,她爹让她回去,她提着篮子,掩着面就跑走了。
陶明珠才跑下晒坝,就和迎面而来的田招娣撞了个正着,篮子里的碗被撞到地上。不过,路上是泥土,碗没有摔碎,只是打脏了。
“明珠,你看见人了吗?有没有照我教你的做啊?”田招娣扶起陶明珠。
陶明珠委屈地看着田招娣,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还该听她的话吗?她听田招娣的话是不是错了?明相公好像很讨厌她的样子,她还要继续去追明星吗?
“他不理你,是不是?他就是个傻子,好像还不会说话。他如果真是哑巴就好了!”田招娣又附在陶明珠耳边,说出了她的想法。
陶明珠依然没有说话,而是捡起地上的碗装进篮子,然后独自向家走去。
哼!陶明珠,你不就是有一个好爹吗?你这没脑子的傻样,看你以后怎么收场?田招娣不屑地看着陶明珠的背影,眼里全是嘲笑和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