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坐在床边，闲适的双手撑在后面，看着我在他房间里这看看那逛逛。
“你喜欢军事？怎么没跟伯父一样进部队呢？”
江城北的性格沉稳内敛，倒是很适合做个军官。
如果他进部队，肯定也会有很大作为的。
光是想象他穿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都让我忍不住心血翻涌。
江城北瞄了眼那墙书籍，心里也有一丝遗憾：
“可能也是青春期叛逆，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像我爸一样进部队，亲戚朋友也都肯定我会走这条路。大概听烦了这种话，就不想按他们指定的路走，考大学时背着我爸报了其他专业，彻底断了进部队的念想。”
“伯父没有跟你生气吧？”我追问。
他摇摇头：“我爸也不想让我靠他的关系，他说相信我会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作为，在所有人生规划中从没有干涉过我。”
“伯父真的很开明。”我说。
“是么？”他笑笑，拉着我坐到了写字台边，“我爸要听你这么说一定很开心。”
“那你会有遗憾吗？”看那好几排的军事书，在少年时期的他心里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兴趣了，大概也深深憧憬过吧？
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又会有怎么样的决定呢？
他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笑着说：“现在说的话，我倒庆幸自己选择这条路，让我认识你就够了。”
我捂着微痛的脑门儿，掩下眼底的羞涩：“又贫嘴。”
陈姨敲了几下门，端着盘洗好的桃子走进来。
“你们吃桃子，太太说秦小姐买的桃子可甜了，让我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太太最喜欢吃桃子了，秦小姐你可真是送到太太心里了。”
陈姨把桃子放在桌上，看见一边的相册还没动，赶紧说：“秦小姐还没看城北小时候拍的照片吧？”
“哎呀，我们城北小时候漂亮的跟个小女孩似的，又白又嫩，抱出去谁都夸好看。你看看，还有穿开裆裤时拍的呢，可爱极了……”
“陈姨……”江城北窘迫的打断了陈姨的话，三十多岁还提开裆裤多让人尴尬。
“哈哈哈，你俩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们看，我走了，你们俩好好玩。”
在陈姨心里，无论江城北多成熟，她是真心把他当孩子看的，每每说起他，眼底都是数不尽的自豪与骄傲。
陈姨走了，我看着手里的相册坏笑：“哪本里有穿开裆裤的照片？我欣赏欣赏。”
江城北听我这么说，把手里的相册丢到一边，搂过我压在床上：“光看照片多没意思，不如多看看我。”
又来！我躲着他欺过来的脸，赶紧求饶：“别这样，这可是在你家。”
他见吻我不成又开始攻略我的颈窝：“我家怎么了？如果咱们从小就认识，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如果从小就认识，他又真的会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吗？
下意识的，我想起了霍漫漫，余光扫到桌上的桃子，心里不觉一阵喟叹。
感情真是一门玄学，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也不如恰巧的时机。
“城北，我真的想看照片。”攥住他乱动的手，一会还要下楼见他的父母，衣服弄皱了可不好。
“咱俩一起看。”他翻身趴在我旁边，抓起一本相册翻来和我一起看。
回到了他从小住的房间，感觉他人都年少了很多。
相册里大部分是家庭合照，他给我指着照片里偶尔出现的大人和孩子，告诉我他们都是谁谁谁的家长，住在大院的哪个位置。
大部分的照片里，他都是很安静的站着或坐着。
高中时期的样子拽拽的，习惯性双手插兜，颀长瘦削的身体包裹在宽松的运动校服里。
即使眼神略有少年特有的叛逆与桀骜，仍掩不住青年的阳光朝气。
“高中时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看着照片里青涩的少年不加修饰的浓密黑发迎风微扬的样子，对校草有了明确的认知。
“何止高中。”他冷哼，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
拽什么拽？我腹诽。
他说过高中开学没多久霍漫漫就和她妈妈出国生活了，所以高中的相册里几乎没有霍漫漫的影子。
再往前翻，就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每年江父江母都会和他拍一张合影，能明显看出他的身高和模样的变化，从抱在父母怀里到坐在沙发中间，再到最后站在父母身后，脸上的表情从天真无邪逐渐变得越来越沉稳坚毅，最后竟越来越像年轻的江父了。
小时候的相册里霍漫漫出镜的照片越来越多，几乎所有抓拍他的照片里都会看到霍漫漫躲在角落看着他的样子。
童年时期的霍漫漫说不上多漂亮，圆圆的小脸扎着两条松松散散的麻花辫，身上穿着洋装，显得很是精致。
“霍漫漫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吧？”看着照片里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江城北瞧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满眼的崇拜与爱慕，像公主看等待已久的王子。
“如果我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年早跟她说明白就好了。”
长指翻过有她的照片，对没处理好他和霍漫漫的关系也有些愧疚。
“能跟我谈谈霍漫漫吗？”我看着他的脸，“讲讲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很在意吗？”
我摇摇头，像他这样的男人，有女孩喜欢痴恋再正常不过了，谁还没点过去呢？
“我只是好奇，如果她不是那么喜欢你的话，你们会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诚心诚意的发问，他看出我真的不是故意吃醋，无奈的开口。
“也许吧。”他指指窗外斜角处的一幢别墅，“她们以前就住在那里。小时候我妈经常领着我去她家吃下午茶。姥姥和霍姨都是很洋派的人，每次我们去霍漫漫都会负责端点心给我们吃。”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我也不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她总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她姥爷去世的早，霍姨离婚以后就带着她搬了回来，我妈总跟我说让我多照顾着点这个妹妹，她又没有什么朋友，可能时间久了就把这种依赖当成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