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主子！”
    楚明新懵惊回神，眼角寒光一闪，他猛地探身出去将那小孩拉住，一个转身，就到了小孩身前。他再回头去看，那一点寒光已消失无踪。
    怎么？
    现在藏都懒得藏了？暗杀改行刺了？
    围猎过后就是祭祀，举行了个花里胡哨的仪式过后，就该国君出来祭天拜祖了。
    楚明新拉着小孩一起，然后太后就堵在了他们前面。
    “王儿要独自完成，带上弟弟不合规矩。把弟弟交给母亲照看吧。”
    楚明新笑了，“怎么不合规矩？孤即将远行，在离开的这段时日里由太后与弟弟共同监国，往后一两年，这种仪式要弟弟代为完成。今日孤要亲自将这仪式教与弟弟，孤以为并无不妥之处，还请太后让道，莫要误了时辰。”
    太后再次面露惊愕，似乎没料到人会这样说。
    太后愣住没动，楚明新就拉着小孩从她身边绕过去了。
    这一幕落在周围文武百官眼里，又是微表情的几番变化。有人瞪眼，有人眯眼，有人面上不动但心里已思绪九转。
    祭祀结束就开始吃饭了。要把围猎的猎物烤好分割成块儿赏赐大臣。
    先王离世后前几年这赏赐的肉食都是由太后主持的，但今年莫名其妙顺理成章，没人提醒没人安排，赐肉的人就变成了楚明新。而且这件事楚明新自己都不知道。
    楚明新亲自割下烤鹿的大腿连同屁股的那部分，将头一块儿肉分给了大将军。
    唉……
    屁股肉又肥又腻，但对这地方的人来说，得到的肉越是肥厚就证明身份越尊贵。
    最肥的那一块儿就在他盘子里呢。
    尾巴上面那块儿油啊……
    真的很肥。
    肥的他好想死。
    这让他怎么吃得下去！
    可是他还非吃下去不行！
    眼一闭心一横——
    “嗷呜！”
    一块儿肥油一口吞下，楚明新埋着头，肩膀在颤抖。平平在一边看得手也跟着抖。他真的怕自家主子哕出来。别的什么时候吐也就吐了，但现在这时候可不行啊！
    还好，楚明新咽下去了，没吐。但吃完之后他就一个劲儿邀请大臣们喝酒。这酒是酸的，刚好解腻。
    但一碗一碗喝下来，他发现这些大臣有的已经有要喝高的苗头了。
    他看了看碗里绿油油的酒，再看看那些大臣，顿时觉得很无语。这些酒有5度没有啊就醉。
    “君上海量！哈哈哈哈哈哈！”
    楚明新别开头，这些人要是碰上高度白酒，就是一杯倒。
    宴会后，大家休息一晚，然后返程。
    行了半天，一回到王宫太后就找楚明新要儿子。
    “远行在即，孤要与弟弟多亲近亲近。”
    楚明新拉着小孩就回了自己住处。
    他把小孩丢给姜子楚，让姜子楚一定看住了。然后吩咐平平将自己弄的那些东西分成两份，一份密封好埋在院子里的树下面，一份他们要带走。
    屋里就剩下了楚明新自己一个人，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将意识沉了下去。
    楚明新看着眼前自己无比熟悉的寝室，看着屋里两个穿着跟环境很不搭嘎的古装男。他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些是野人。”韩不任回应楚明新的疑问。
    “野人？野人就能随便杀？”
    “他们没有户籍，不交税。”
    “不交税就得死？”
    韩不任看着楚明新，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现在的人都是为王侯勋贵服务的。”百里如虎开口，“不给贵族好处的人就得死。”
    “哼。”楚明新笑了。
    他忽然换了话题，“每次这么汇报来汇报去太麻烦了。你们有什么办法让我们的记忆共享吗？”
    韩不任摇头。
    百里如虎说：“每个人的意识都是独立封闭的。都打开了，我们就会搅在一起，那就乱套，人就疯了。不过，可以开条缝，一人控制身体的时候，另两人可以感知到主位想让另两人知道的一些事情。”
    “就是说不会被窥探隐私？”楚明新问。
    “隐私之所以是隐私，就是那些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意识对自身的保护是非常强的。它本能就拒绝外来者，拒绝被查看。”
    “就这么办！”
    “意识打开一条缝隙，是可以让留在这里的人窥探到外面，我们的替换也可以在瞬间完成。但尽量不要这么做，突然的人格交换对本身意识有伤。”
    “什么意思？你就说有什么后果吧。”
    “被突然拉回的人格和强行冲出去的人格可能会短暂失忆。恢复时间是几分钟到两天不等。不过恢复可以在这里完成，让剩下那个没事的人先顶上去。”
    “主子……”
    “主子……”
    “叩叩叩”
    三个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现在能听到外面声音了。”
    楚明新起身，身影消失。
    韩不任听着外面的动静，就担忧地说：“现在与母亲闹掰，不是好事。”
    “是好事。”百里如虎一招手，招来一杯咖啡端在手上，“我们又不需要那个女人。我们需要大臣。”
    “你！你怎么能将吾儿交与那奴隶手上！”
    楚明新笑看着抓狂的太后，再看看太后身边三五个披甲带刀的宫卫。
    “什么奴隶？太后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姜子楚不是你给我挑的伴读吗？孤王伴读的身份难道不够给你带孩子？”
    姜子楚抓着要哭不敢哭的小孩乐了。
    这太后啊，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坑了自己。
    羞辱了自己啊。
    他的笑容突然僵住。
    “嗒”
    宫卫们一步上前，将刀尖对准了楚明新。
    “再敢上前半步！”姜子楚拿出太后给他的那把匕首，将它抵在太后小儿子的脖子上，“我宰了他！”
    他现在可谓是和这个丹戊国的少年国君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少年国君要是出什么问题，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楚明新笑着回头看了姜子楚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
    再抬头时，这一张笑脸便没了任何情绪。
    连眼睛也失去了感情与温度。
    他回头看着太后，毫无预兆地抬腿一踢，一名宫卫的刀柄就偏了方向，抓住刀柄，他一脚就将持刀宫卫踹飞出去。这刀一到他手中便成了死神镰刀，一刀劈下，一名宫卫颈动脉爆裂，霎时间血像喷泉一样喷向天空，血液雨点般落下。
    “啊啊啊——”
    平平发出尖叫，头一仰就晕过去了。
    姜子楚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