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楚明新问：“你愿意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什么？”
    “你说什么？”南妄问。
    “身份怎么样？”楚明新提议。
    “你想要我的身份？”南妄露出古怪地笑，“黎阳君的身份？对你来说，混一个封君的身份应该不是难事吧？”
    楚明新摇头，“不不不不。”
    他说：“谁想要你的身份。我是要你舍弃你自己的身份。连南妄都不是。”
    “那我是谁？”南妄一扫颓废模样，变得精神奕奕，楚明新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
    “楚明新。”楚明新露出懵懂无害地笑容。
    南妄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姜子楚和成平君反应大了。一个瞪眼，一个酒杯都掉了。
    “我想让你，成为我。”楚明新一歪头，说：“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一两年后吧。”
    “呵。”他说：“放心。给你了，我就不要了。这个身份你能用一辈子。”
    南妄磨了磨后槽牙，问：“那你又是谁？”
    “好问题。”楚明新说：“等你成为我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他问：“所以，这个费用你付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妄捂着肚子，疯癫大笑的模样跟之前的楚明新如出一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上去是要把自己活活笑死。
    “这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盯着楚明新，“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想表演些什么吧。”
    楚明新说：“其实我是在写书。”
    “写书？”南妄疑问。
    楚明新点头，“写一个在别人看来是虚构，但又真实的故事。”
    “虚构？真实？”南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如说，你想用真实，虚构些什么。”
    楚明新看着南妄，没有说话。
    南妄看着楚明新，平复了刚才的亢奋，恢复成了平常没精打采的颓废样子。
    从这天之后，南妄再没刻意探究楚明新的不同寻常。
    他们继续在徐徐国内游山玩水。
    然后，有人慕名寻找到了他们。
    男性，年龄五十上下，白面无须，嗓音尖细。
    是个阉人。
    阉人自我介绍自己是徐徐国主的近侍，名叫冒。来见明新先生，是国主邀请明新先生到王宫一叙。
    近侍说完目的之后，还特别强调讲明，轩辕崇的事情，国主是绝对不会怪罪明新先生的。轩辕崇生性顽劣，多行不义，明新先生杀他，是做了件很对的事情。
    听到轩辕崇这个名字，南妄抬了一下没什么神采的眼睛。
    “麻烦又找上门了。”楚明新回头看南妄，“你看，我就说不是我要见国君的吧。”
    然后他又把头扭回去，接受了徐徐国君的邀请。
    姜子楚蹙眉，而后看向南妄。
    “轩辕？”
    南妄瞥了眼姜子楚，然后点头。
    一行人跟随近侍向徐徐国都城蛇盘城进发。
    在往蛇盘城走的头一天夜里，南妄敲开了楚明新的门。
    然后就看见姜子楚衣着不怎么整齐得给他开了门。
    南妄咂吧了一下嘴，撇开了这个人径直走进了屋里。
    然后就看见楚明新裹着被子一脸不高兴地缩在床榻上。
    南妄张圆了嘴，又回头去看了姜子楚一眼。
    有些意外地说：“你是下面那个？”
    “我看着像上面那个？”楚明新反问。
    “这——”南妄说：“这主要看地位。”
    “别听他说。”姜子楚关门走回来，“我们谁上谁下看心情。”
    “这还能来回换？”南妄惊奇，惊奇过后又感觉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不过——这确实是你能干出来的事情。”
    “拜托。”楚明新说：“我是纯同。跟你们又不一样。你们这些上层败类干男的也是把男的当女的干的。挑的男的不是年纪小就是长得跟女的似的。我是真的就喜欢男的啊。”
    “唔！”南妄听明白了。
    姜子楚不听他们在这扯这些让人尴尬的有的没的，把话题拉到正事上，“你来是想说，不要去蛇盘城的事情吧。”
    南妄点头，“怎么，你们已经说过了吗？”
    “那个淹死的，是徐徐国王的儿子是吧？”楚明新说：“那个宦官不是说不追究了吗？那就去呗。那个宦官说国王要跟我秘密请教一些事情，我还挺想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呢。”
    “就是这样才不能去。”南妄说：“秘密？什么秘密？秘密把你杀掉？”
    “你们不知道。”他说：“这个轩辕崇是轩辕小满的第五子，是轩辕小满最小的儿子，最得宠爱。因为最得宠，他的性格也是十分猖狂，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因为无论他做什么，轩辕小满都不会怪罪。懂了吗？”
    “他死了呀。”他看向楚明新，“那人能不恨你吗？”
    “这么说——”姜子楚蹙眉，“确实去不得。”
    楚明新诡异地微笑着没有说话。
    这徐徐新权贵和老权贵之间水火不容，国君也跟着水深火热。
    他倒觉得，这国君找他，真可能不是因为一个便宜儿子。
    他五个子女呢。
    少一个又能怎么样呢。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是这样想的。
    再有一个，徐徐在无启南后面——
    楚明新觉得有必要过去看看。
    不是帮徐徐国君解决党争，而是——
    他看向姜子楚。
    然后对一边的南妄说：“你可以回去了。”
    “啧。你这不想让我听，你这做得太明显了吧？”这样说着，南妄转身走了。
    南妄走后，楚明新问姜子楚，“徐徐是不是有你的人？”
    姜子楚瞪大眼睛，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有……”楚明新说：“我就说嘛。如果没有底牌也不能跟我嗷嗷着要复国。”
    “现在——”姜子楚蹙眉，“情况不确定了。我在丹戊的时候偶尔可以通过管我饭食的宦者知道一些外面的情况，跟徐徐也有些联系。但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大客宗室被杀的消息。也没有提过他们跟徐徐权贵的争斗。”
    楚明新问：“你们当时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呢？”
    姜子楚陷入回忆。
    洪水爆发，生灵涂炭。
    先王正忙着处理洪水的事情，皇帝又因为进贡的事情出言威胁。
    皇帝势微，先王并不惧怕威胁，毅然决然地决定找上门去理论。也不怕皇帝会怎么样。
    虽然不怕，但为了预防有意外发生，就还是对年仅十二岁的姜子楚和几位亲信交代了一番。若他回不来了，就让太子即刻继位。
    然后就是先王这边刚走，长庚君的人就奉皇帝命令把姜子楚抓了。
    之后就是先王死，还没来得及继位的太子被贬为奴隶押送丹戊，大客国内开始内乱争夺王位。
    再之后，长庚君和以云兵到。而后无启南也加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