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涬嗣虽然想不明白,但他挺乐意跟楚慕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迟涬嗣,你呢?”
“我?”楚慕翻了个白眼,“我叫游发惹。”
刚说完,舞台上的陈导就在喊所有练习生集中。
楚慕招呼都没打,很没礼貌地转头就走。
“游发惹……”阿忠顶着忠诚的老实脸,“you father,少爷,他在说他是你爸爸。”
“我听见了,你不用再重述一遍。”迟涬嗣不见生气,还显得有些兴致勃勃,“小家伙胆子不小,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活人了。”
阿忠眼底亮起诡异的光:“恭喜少爷终于找到了新娘,我很快就要有少奶奶了。”
迟涬嗣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随意地支着脑袋:“别叫得那么早,先看看他够不够格吧。”
“都给我按照分队站好。”陈导一脚踩在矿泉水纸壳箱上,才这么一会儿,里面已经空了一半了。
a组的白裙子女生今天换了条裙子,还是白色的,她同旁边的迟遥遥轻声道:“遥遥,你不觉得,陈导的水,喝得有些太多了吗?”
楚慕不着痕迹地嗤了一声:【都这时候了才发现,今天这考核,估计活不了几个。】
邵迪默默往楚慕那边又站近了一点。
迟遥遥还记恨着陈导昨天的当众羞辱,咬牙道:“我管他死活,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遥遥别气,”潮男很熟练地安慰道,“迟大哥今天不是就要来了吗?到时候有他好看。”
“谁要给我好看?”明明离得那么远,陈导的眼睛却精准地盯向了a组,“是你们吗?”
“我没有。”楚慕第一个举起手。
“我也没有。”邵迪跟紧。
其他组员哪怕没说,也看在迟遥遥地面子上,没有当众否认。
“邵迪!”那潮男两眼喷火,“你是被狐媚子勾走了魂吗?怎么?睡了两天睡出感情来了?”
a组队员中响起一片嗤笑。
啪。
矿泉水瓶被捏爆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更吵。
陈导乌黑的眼珠牢牢盯住潮男:“a组,除了邵迪和楚慕,第一轮出场。”
a组里面,好几个担心导演给穿小鞋的练习生统统松了一口气。
第一轮出场往往是噱头最足,关注度最高的。
这哪里是惩罚,根本就是奖励好不好?
潮男冲着邵迪挑衅地吹了个口哨。
邵迪半点不为所动,紧跟楚慕步伐,坐在了舞台下的座位上。
这个大礼堂很有年代感,舞台上甚至还在用红色的幕布。
电子屏什么的,根本没有。
工作人员搬上了一个大大的投票纸箱,放在了舞台的正中间。
“这是什么啊?投票箱?”
“干嘛要用投票箱?这里除了我们又没有别的观众。”
“谁知道呢,先看看吧。”
“摄影师就位,准备开始直播。”高策划今天走路比昨天更晃。
练习生们把原因归结于——她脚上那双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
“倒计时,5、4……1。”
不管私底下多散漫,一进入直播,练习生全都拿出了最帅气或最优雅的坐姿。
主持人踩着细高跟登场,她的形象乍一一出现,就引来了弹幕上的疯狂吐槽。
原因无他,这个女主持此前走的是喜剧人路线,画风搞笑,穿着也比较中性。
今天她却穿了条年代感十足的蓝色裙子,脚下的细高跟是尖头的那种。
最夸张的是,她的口红非常红。
并且不是沿着唇线画的,而是将整张嘴抹成了血盆大口。
看着怪诞又诡异。
“青春我无敌,梦想我能行。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准时收看《夺梦》。”
主持人照例说完开场白,却一改之前的主持风格,一句也没跟网友唠嗑,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我们今天的pk主题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为妨有些新来的朋友不知道,我再次重复一遍……”
楚慕和邵迪明显被a组孤立了,其他队员都坐在前三排,就他俩坐在第四排。
“少爷,要跟少奶奶坐一起吗?”
“不用,坐他后面一排就行。”
楚慕正在提醒邵迪不要到处看,一道人影就覆盖了上来。
邵迪惊得面无血色。
“嗨,发惹,我能坐你后面吗?”迟涬嗣面带笑意,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阴气沉沉。
“迟总,”邵迪松了口气,“您还真是神出鬼没的很。”
迟涬嗣眼睛都不看他:“年轻人,胆子这么小,还是在家待着喝奶吧。”
邵迪明显感受了这位迟总的敌意,他皱起眉:“迟总,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可以喝奶,”迟涬嗣剔了剔指甲,“妈宝男,你说对吗?发惹。”
邵迪起初还有些生气,等听清楚了迟涬嗣对楚慕的称呼,连生气都忘了:“他叫你,爸爸?”
楚慕脸都皱了起来:“别理他,神经病一个。”
邵迪点点头,终于理解为什么楚慕会那么抗拒迟总。
舞台上的主持人终于结束了冗长的规则解说:“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下今天的评委成员。”
今天的pk成绩100%由评委组、以及现场评审员打分。
选手们纷纷望向礼堂门口,期待评委们的闪亮登场。
砰。
沉重的木门,关上了。
本来就昏暗的礼堂,除了舞台,观众席全陷入了黑暗当中。
“这是干什么啊?”
“评委呢?从红幕布后面钻出来吗?”
哒。
选手们头顶正上方的一盏灯突然亮了起来。
灯光是惨白的,且只有一盏,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围。
“香香姐,评委呢?”潮男开始自发地抢镜头,“我们可是第一组上台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急,”主持人的红唇夸张地朝脸边扯了上去,“看,他们不是一直都在么。”
摄像机对向了沉在黑暗中的观众席。
“哪儿啊?”潮男摸头四望,“总不能从地上钻出——”
他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瞳孔因巨大的恐惧而撑到最大。
礼堂内,那些前一秒还空空的座席上,此时已经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