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是素的？”顾凛回到家里才发现他吃的是素烧饼。
    慕宁喝着加了一点点小米辣的羊肉汤，整个人都通畅了。
    “因为医生说你要少食荤。”说到这里慕宁一拍脑门，赶紧把顾凛碗里的羊肉夹到了自己碗里。
    “嗯，这才都是素的。”
    顾凛不知为何，懵着懵着就笑了。
    陈喜珠都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宁宁，你又欺负小凛。”
    慕宁摇头晃脑，“我才没有呢，反正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顾凛无奈的摇摇头，“奶奶，我喜欢宁宁的‘欺负’”
    慕宁哼了一声，“马屁精！”
    顾凛吃着烧饼喝着羊肉汤笑而不语。
    但最后他还是吃到了慕宁递过来一半的猪肉馅烧饼，“一人一半。”
    他的素烧饼也被慕宁分去一半呢。
    如果以后都是这样，顾凛还是挺愿意每天吃素烧饼的。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吃过了早餐，满满和安安也醒了。
    两个小家伙四个月了，长手长胳膊挥起来还挺有力气。
    慕宁每天早上都得给他们洗洗小屁股，满满可不满意自己像个小乌龟躺在爸爸妈妈腿上了，每次都是握着拳头，淡得不行的眉毛倒立着，他看起来生气极了。
    慕宁看着这样的满满时不时捏他的小脸蛋，惹得陈喜珠又是一阵唠叨。
    “我就说满满最近老流口水呢，都是你捏得。”
    慕宁不服气，“才不是呢，是满满要长牙齿了才对。”
    安安和满满相比，要安静许多。
    但这代表他心甘情愿像个小乌龟一样每天洗小屁股，只是他知道逃不掉爸爸妈妈的手掌心，只能暂时‘屈服’喽。
    看看他紧握的双拳，人家也气着呢。
    慕宁把小家伙们伺候后，就想拉着顾凛再次出门了。
    “去厂里吗？”
    店铺有小华小平操心，慕宁和顾凛解放了下来，不用时不时去看。
    所以他们可以把重心放在厂里了。
    慕宁神秘的摇头，然后说，“去花椒村。”
    顾凛身影有些晃荡，心跳得很快。
    花椒村是顾凛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就是顾有根的老家，更是葬送顾凛妈妈一辈子幸福生活的村子。
    花椒村，顾名思义他们有一片坡种满了花椒。
    顾凛妈妈当初下乡其实去不了这么近的地方，但顾凛的外公外婆找了他们能找的所有关系，最后把她送到花椒村。
    想着这个村相比之下还算富裕，再差再差应该有一口饭吃。
    然而，他们还是算漏了顾有根的存在，最后抱憾离开人世。
    “顾凛，这世界上除了顾有根，或许只有花椒村的某些老人知道妈妈的情况了。”
    “总会有蛛丝马迹，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山河辣椒油毛毛大头还有招娣姐的销售做的非常好，所以我们厂也需要大量的花椒。”
    “拿这个做交换，总会有人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顾凛生病当倒下以后，慕宁在医院就把事情想了一遍。
    不管顾有根说了什么，她和顾凛势必要去一趟村里找出真相。
    热着到底是生是死。
    死了就花一年、五年、十年也要把他送进监狱。
    还活着，她就陪着顾凛慢慢找。
    她相信总有一天，科技越来越发达后，他们可以如愿的。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顾凛自从被外公外婆从花椒村接了出来以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
    在那个地方，留给他的记忆只有暴力和饥饿。
    他也不知道是不愿意回去还是害怕回去。
    但现在慕宁拉着他的手说，“顾凛，总要面对的，我陪你。”
    “好。”
    顾凛顺势与她十指相扣，“走吧。”
    慕天德和陈喜珠抱着满满和安安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
    “希望有个好消息吧。”慕天叹着气说道。
    陈喜珠点点头，“是啊，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要是真没了那才叫什么都没有了。”
    ——
    花椒村离县城大概十公里的路，马路不算平整，慕宁差点把早餐给颠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声天籁。
    “宁宁，到了。”
    车一停稳，慕宁就冲下去跑到一棵大树旁干呕起来。
    “ yue……”
    顾凛心疼，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还好吗？”
    慕宁其实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擦掉了生理性眼泪，然后虚弱的摇摇头，“还行吧，这路也太烂了。”
    顾凛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好点了吗？”
    慕宁拍拍胸口，深深呼口气，然后惊喜的说，“我好像闻到了花椒的味道，我去摘片叶子闻闻应该要舒服一些。”
    种着花椒的坡也不远，顾凛以为自己忘记了村里的一切，没有想到他带着慕宁一步弯路都没有多走就找到了花椒坡。
    慕宁赶紧伸手摘了一片叶子闻了闻，“啊，舒服了。”
    她以前就有一个怪病，只要闻辛辣的味道后保证不晕车不恶心。
    没有想到穿书了，这个习惯也留了下来。
    慕宁想着回去还有些路，刚想再摘一片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斥责声。
    “哪个村？乱摘什么？这坡上的花椒都有主人的。”
    慕宁和顾凛侧过身一看，是一个戴着雷锋帽穿着军大衣的老人。
    老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走过来的时候慕宁眼前的光被遮得干干净净。
    她抬头仔细一看，老人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鼻边的一道疤痕。
    这道伤疤让老人看起来很威严肃穆，一般的人不敢靠近。
    慕宁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直接躲在了顾凛身后。
    然而顾凛再看到老人的时候，竟然松了一口气。
    “冯叔，是我，顾凛。”
    冯永侠听到顾凛的声音后一串质问憋了回去，他眼睛瞪得死死的，身体在颤抖，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顾凛。
    他小跑两步，蒲扇一样的大手死死捏住了顾凛的肩膀。
    “小凛，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冯永侠或许是花椒村唯一欢迎顾凛的人吧。
    “嗯，回来了。”
    “冯叔，我回来没有其他事情，就是想问一问村里的人知不知道我妈去哪儿了？”
    冯永侠的手从顾凛肩膀上落了下来，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你……还没有忘记你母亲啊。”
    顾凛轻笑出声，“冯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子女忘记自己的妈妈呢？”
    除非她不配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