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傍晚。
在食堂门口,我们三人组迎面遇到了向容。他独自一人,没有结伴的同学。
他从食堂走出来,尤杰搂着我,陈晶走在我们后面。
尤杰最先看到向容,她像男人一样对向容豪爽地抬下巴。
“兄弟,一会儿打球吗?”
向容瞥了我一眼,摇摇头,说:“不了。”
“向容!”
我笑嘻嘻地正想从尤杰臂弯里脱出来,尤杰反而将手臂夹紧,歪头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矜持一点,别那么主动。”
向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尤杰,然后从我身边绕走了。
尤杰趁机唏笑我:“欣欣,你不说你俩骑在一起了嘛?怎么见面跟陌生人一样呢?”
这一说,我就犯迷糊了。
一夜之间,我和向容的关系降入了冰点?原以为向容答应给我补习,是对我燃起了一点星星之火,却没想到向容会对我如此冷漠?
我的心有种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觉,有点痛,还能扛得住。
尤杰是懂我的,又给我心口上补了一刀。
“我就说嘛,向容怎么会看上你呢。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我撩蹄子踹了尤杰一脚。
“我很丑吗?鼻子眼睛嘴巴,哪里丑了?难道c以下都是飞机场?”
尤杰吃痛地叫了一声,又笑起来,说:“不丑不丑,你的大眼睛很有灵气,娃娃脸也很可爱。但是!男人一般都不太喜欢你这款。”
“向容是男生!”我嚷嚷着。
不过,向容已经十九岁了。应该可以称之为男人...
陈晶走上前来安慰我,说:
“欣欣,你别听尤杰瞎说,她又不是男人,懂什么呀。可能向容是怕被教导处记过,才会有意避开你,别胡思乱想。”
尤杰看了看温柔的陈晶,对我坏笑道:“我要是男人就选陈晶这款。美丽温柔,身姿婀娜。”
“那你干嘛老夹着我?”我没好气地瞪她。
尤杰乐呵呵地笑:“因为你和我是最萌身高差,搭着手舒服。”
“我不舒服!”我大吼。
然后嘟囔一句:“谁乐意天天扛着一只手。”
陈晶在一旁轻笑。
尤杰又凑在我耳边说:“等向容搭着你的话可能很舒服,很乐意。”
……
一顿晚饭,我的心情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一颗受伤的心缝缝补补又修复如初。
放学后,我赶在向容之前到校门口,笑嘻嘻地抓着双肩包带,站在小卖部的拐角等他。
向容一见到我就摆出一副面瘫脸,一语不发,嘴巴像上了拉锁一样。
他走的很快,我在后头追。
“向容,你等等我呀。”
他头也不回,越走越快……
五分钟到家了。
进屋换鞋,向容打开了那张拉链嘴,面无表情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我。
“童欣欣,既然你不怕被记过,那你还补习干什么呢?”
我一愣:“谁说我不怕被记过?你认为普通生头包铁啊。”
向容轻哼一声,扭头进了卧室。
我赶紧换鞋,火速坐在书桌前。向容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言不语。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容滚动着喉结,过了一会儿才张开嘴,说:“童欣欣,你回去吧,我没心情给你补习。”
我急得跺脚,“那你早说啊,我来都来了,你又赶我走是什么意思嘛?”
他斜了我一眼,散发着智慧魅力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怨气。
年纪轻轻的怨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与他对视,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向容撇开视线,一语不发,起起身离开书桌。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并把我赶出去,隔离在卧室门外。
“双肩包在里面啊...”
我咚咚咚地敲了几下门。
向容装聋,不理睬。
我莫名其妙地趴在客厅的餐桌上,等着下一秒丢出我的双肩包。
良久,卧室的门打开了。
向容穿着一身休闲套装,像一位高冷的模特走到我面前,手里空无一物。
他说:“童欣欣,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
我没头没脑地挺直腰板,仰起头,与眼前的高冷模特对视。
“向容,你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判死刑也得给个理由呀。
向容轻哼一声,又没下文了,像个雕塑一样立在客厅。
这一刻,我的五脏六腑都在沸腾,感觉要气吐血了。
如果我会绘画,一定几笔给他高冷的样子画下来,然后,钉在墙上,慢慢欣赏。
我叹了一口气,踏着43码的大拖鞋,拖沓进卧室,抓起我的双肩包,稳稳地入座书桌。
我哪舍得走啊,取出课本和文具袋,自己写作业。
做人脸皮要厚,好事多磨。
等向容毕业就没人磨我了。
“童欣欣,你这是何苦呢?一边认真学习,一边冒着被记过的风险。”
一股阴阳怪气的话飘进了卧室。
我笑嘻嘻地转过脸,举笔在手上转动,撅着嘴对高冷模特,说:“我愿意。”
向容皱眉:“愿意什么?”
我笑而不语,继续持笔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