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
迎来了向颖的生日。
向容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对于我来说,却像是几道奢侈品,有家的味道。
我砸碎了存钱罐,给向颖买了一个蛋糕。只有蛋糕,再买不起其他礼物。
我们三人围坐在餐桌前,一起唱了生日歌,向容唱得很腼腆,我很起劲,像个指挥官一样,拿着筷子站起来挥舞。
吹了蜡烛后,向颖立即公开了她的生日愿望:
“我想尝一尝啤酒是什么味道。”
向容轻松实现了向颖的生日愿望,他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了六罐啤酒。
第二天是周末,我们不用被闹钟叫醒去学校,可以尽情的欢庆。
其实,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喝酒,谁也不知道啤酒是什么味道?
我喝第一口啤酒时,感觉口腔里充满了泡沫,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一种全新独特的口感。
向颖咬着嘴唇,咕哝着:“这味道...很奇怪,苦苦的。”
向容眉头微蹙,他细细品味着啤酒的苦涩和回甘,像在解读一种新的饮料。
“吃点菜也许会减轻苦味。”我提出建议。
向容点点头,“好,试试看我的手艺。”
他烧了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炒时蔬,鱼头豆腐汤,还有一道酸辣土豆丝。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入嘴里,肉质鲜嫩,甜中有酸,既下酒又入味。
我对向容说:“好吃!你很适合过日子。”
向容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我哥做的菜就是好吃,很用心哦。”向颖也很满意。
我们享受着这顿特别的晚餐,品尝着向容的手艺,吃着美味的蛋糕,还有那几罐啤酒带来的微妙口感。
啤酒对于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喝酒体验,更是一次成长的探索和挑战。我们三人像是一起踏入了一个陌生领域。
至于酒量,也是第一次见分晓。
两瓶啤酒喝下肚后,向颖第一个趴在饭桌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开心...好开心...”
向容脸颊发红,话变多了。
他谈论起了打篮球的事情,也提到了尤杰。他说尤杰如果是男生的话,以她的技术和得分能力,未来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迈克尔·乔丹...
酒话,酒话不能当真。
尤杰现在起早贪黑的忙着学英语,只为了一包纸巾,为了那个长得不错的英语老师。
我笑嘻嘻地撑着下巴,听向容说着篮球比赛中的精彩瞬间。我看得出来,向容对篮球的热爱和对运动的热情,以及对篮球明星的敬仰。
喝完两瓶,我没什么反应,头脑清楚,只是感觉胃里有些撑。
眼看快到十点,向容先把向颖扶回房间,然后,把我抱进卧室,关上门,没有要送我回家的意思。
他将我放在床上,俯身而下,抚着我的脸颊,垂下眼帘,看着我的唇,开始喘气。
或许是酒精在体内作祟,向容闭上眼睛,主动亲吻了我,笨拙地啃咬我的唇...
我当时懵了,傻傻地躺着不敢动。
他吻的很急,启开唇齿,触碰每一寸新的领地,急切地想要将我吞噬...
“童欣欣,谢谢有你...”
他紧紧地抱着我,胸膛上下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萦绕。
我被向容深深地吸引了,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话语都让我心跳加速,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身心震撼。
我这才意识到,向容已经是成年人了,对生理欲望有强烈的冲动。
但是,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吻足为止。
我们一人一被,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我想起了尤杰说的话,是不是我的搓衣板身材,向容导致向容没有进一步发展?
自卑感在向容从我身上离开的那一刻,顿然而生。
想必在尤杰眼里,我叉腰自信的样子一定像化了彩妆的小丑。
我也想拥有前凸后翘丰韵的身材,可我就是吃不胖。
身材不好,不能怪基因,也不能怪田晓丽没给我做饭。田晓丽是一个自由独立的个体,不能对她道德绑架。
能怪食堂吗?一个月三百块的饭卡,能吃到什么好东西?也不能怪学校食堂,向容也是吃食堂,不是照样吃得高高的嘛。
那怪我自己好了,怪我自己瘦小不长肉。
转念一想,搓衣板身材怎么了?膈手还是膈身?没有前凸后翘,可是功能齐全啊。
我翻来覆去的倒腾自己,也不是非要和向容怎么样,毕竟我们还是学生。
脸皮再厚,总不见得让我爬起来扑他吧。
我承认,我很喜欢向容,是喜欢向容这个人,不是身体。虽然他的身体也属于他这个人。
平时搂搂抱抱那是闹着玩,真正上战场的时候,我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僵硬无比,不敢迎合。
其实,我是没有实战经验,怯场害怕。主要是怕疼。
从十二岁初潮,我就被痛经折磨得死去活来。
田晓丽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姑娘家痛经是正常的,以后结婚就不痛了。
田晓丽给我的解决方案是常备止痛药,痛就吃药。
真是想什么怕什么,失眠就算了,三更半夜睡不着,痛经提前找来了。
我又被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小腹像被电钻凿一样,痛得滚来滚去:
“向容...止痛药...”
他吓坏了,比阑尾炎那晚还紧张,以至于到手的药丸掉落在地,又重取了一颗。
吃过止痛药后,我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身子发虚发冷,不由地寻找着热度,钻进了向容的被子里,一条腿搭在他身上。
我是痛糊涂了,脑子里完全没了意识。
这下可好,床单、被套,包括向容这个人,通通被我大展‘红涂’了。
向容也是第一次经历女生的生理期,他吓得一愣又一愣,俊秀的脸,忽白忽红...
这个周末,向容在卫生间,大洗。
他不是真有洁癖,而是误以为我和尤杰有男女关系,那方面的情节洁癖。
我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了向颖在卫生间和向容,窃窃私语。
“哥,你昨晚是不是和欣欣姐在一起了?”
“别瞎想...”
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盖过了他们兄妹的对话,我只听到了两句。
没过一会儿,向颖给我端来一碗红糖水,又问:“欣欣姐,你和我哥昨晚没...那个?”
“没有!绝对没有!”我一脸尴尬。
向颖失望地扁扁嘴:“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没想到我的生日愿望居然失败了。”
听了向颖的话,我被一口红糖水呛着了,连咳几声,说不出话。
她拍拍我的背,又说:“欣欣姐,你别灰心,还会有机会的。”
机会?什么机会?
我顿时陷入了沉思。
下个学期,向容就要面临高考,意味着我要和他分校了。
一旦分开就会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向容成绩优越,外在条件出色,在大学里可能会吸引更多优秀者,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生,用什么留住他的心?
而且,向容没有承认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一直处在暧昧之中,不清不楚,没名没分。
痛经的症状消退后,我没有告诉戴着耳机在书桌前自习的向容,也没有打扰在隔壁房间写作业的向颖,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