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第一时间脱掉了淑女连衣裙,这裙子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在换家居服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腹部上的一块淤青,一股愤恨又涌上头。
童国军真的好狠毒啊。
那一脚差点要了我的命,到现在还疼着。
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
我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去调查这个不配为人父的狠毒之人。
晚上十点左右,我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手机吵醒了。我忘了开静音,来电显示是,韩枫。
我按了接听键,低喃道:“哥,有事吗?”
彼端传来爽朗的笑声,“欣欣,这么早就睡啦?”
韩枫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轻柔的音乐声。
我说:“嗯,不能跟你比,我还在茁壮成长呢。”
韩枫哈哈大笑,“那你快点成长,才好陪哥喝酒。”
我应了一声,“没事我挂啦。”
“等一下!”
韩枫这才想起来说正事:“我查到童国军了,他在老城区一家宾馆常住,身边有女人。”
我震惊,韩枫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不到几个小时就查到了!
童国军果然在忙别的工程,看来我要好好计划一下。
我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坐起来,慎重地问:“我们明天几点出发?”
“你想和我一起共进早餐吗?”韩枫反问我,语调听起来很愉快。
我呼了一口气,说:“我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就行,没心情陪你共进早餐。”
韩枫又哈哈大笑......
我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人意料的大笑,让我防不胜防。
笑过后,他一本正经地说:“哥明天早上九点来接你,晚安。”
“好的。你也早点回家,别耽误事,拜拜。”
............
早晨九点,韩枫准时骑着赛摩到我所在的小区楼下。
他穿着一身黑,显得既神秘又酷炫。我穿了一套白色运动装,和他来了一个黑白双煞的搭配。
我手里拿着一片面包,一边走一边吃...
当我走近,韩枫突然说:“等一下,你嘴角有面包碎。”
他伸手就来,捏了捏我的脸...
我瞪大眼睛,低呼一声:“哥,你干嘛。”
韩枫笑而不语,为我戴上专属头盔,我对着韩枫嘀咕一句:
“哥,看来你是大餐吃多了。”
韩枫扬眉笑问:“什么意思?”
我自嘲地说:“我这种清淡的小鸡仔,也能让你有食欲?”
“小鸡仔!”
韩枫哈哈大笑:“欣欣,你太可爱了。”
我轻轻拍他一掌,“别笑啦,赶紧办正事。”
“好!”韩枫一手拉我上车,笑着提醒我:“抱紧!”
“知道啦。”
一路飞驰,我们来到了老城区,乐居宾馆。
我亲眼所见,我的父亲抱着一位只比我大几岁的小女人下宾馆台阶,我和韩枫坐在对面的咖啡厅。
童国军带着小女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妇幼医院,韩枫载着我一路尾随。
那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样子有三四个月了。
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五官清秀,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即使是怀孕,也依然保持着独特的曲线美,一双眼睛透着娇媚,与四十二岁的童国军,含情脉脉,浓情蜜意。
童国军将她当成国宝一样悉心呵护。
在工地上手牵手地视察工作,到医院如同太监搀扶着皇太后,在餐厅恨不得把她塞进宝宝椅里哄着喂饭,回宾馆又抱着一步一步上台阶。
如此爱护,我猜想她肚子里一定怀的是,男孩。
母凭子贵!
童国军是大孝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头戴方巾重男轻女的老娘视我如往外泼的赔钱货,不配列入童氏家谱。
对我这个女孩,嫌弃之意在脸上尽显而出。同样身为女性,作为一位母亲,对儿媳妇田晓丽产后大出血冷眼相待,漠不关心,携一筐土鸡蛋就指望着来年再产二胎。
所以,田晓丽在月子里大发雷霆,将一筐土鸡蛋砸得稀烂。
自那以后,童国军的老娘失望离去,悲哀地说了一句:造孽。
她是摆明态度,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想必,这位怀有身孕的小女人是童国军献给老娘的尽孝大寿礼。我能想象得到,那张老脸一定和土鸡蛋一样,笑得稀烂。
欢喜吧,看谁能欢喜到最后。
第二天,通过韩枫的人脉,在县城的一个乡下查到了那女人的老巢。
那女人家里有两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哥哥,从她身上刮了不少油水,油水的来源就是,童国军。
在我患阑尾炎挂水期间,童国军死活不接电话,医药费分文不出,承包建筑的工程款全拿来养情人和情人的哥哥们了。
于是,我决定去一趟乡下,会一会那女人的父母。
韩枫骑着赛摩载我来到了乡下,洪企村。
摩托车停在村委会门口,我询问了具体方向后,牵着韩枫,走在田埂上,两人踩了一脚的泥巴。
爱干净的韩枫边走边呶呶不休:
“长这么大,我还没踩过泥巴呢。”
“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路也不修修好。”
“我的鞋啊,这鞋还能要吗?”
“早知道穿双皮靴过来了,啧啧啧,皮靴估计都够难搞哦,应该买双高筒劳保靴。”
“天呐,还要多久啊...”
韩枫是一位一本正经,嘴里又爱絮絮叨叨的男人。
这是我对他进一步的了解。
他那张嘴一絮叨起来,像个老头子一样,没完没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这种絮叨,只好默默地与他携手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巴。
期间,我回过头看了韩枫一眼,发现他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像春游一样的四处张望。
我才没他那个闲心,目光凝重地扫视着洪企村。
一个村都是平房屋,只有那女人家是一座新崭崭的三层小洋楼,显得格外突出。
那女人的父母是本本分分的淳朴农民,对自己女儿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浑然不知。
据村民说:她家小女儿在城里找了个有钱男人。
听到这句话时,我禁不住笑了。我都不知道童国军是有钱人。
我一件羽绒服穿三年舍不得换新,童国军在外头财大气粗的给人家建新楼!
在村里打了一个转,我又牵着韩枫,悄然离去。
没打扰不是看人家父母本分老实,也不是显得我有多高尚的情操,而是因为那女人的家门前,趴着两只雄赳赳的老黑。
咬伤我没事,怕咬伤韩枫我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