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对他说这个。
可是他已经过了那么需要父亲认可的年纪,那时候得不到,如今这一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是不是皇上的一时兴起,贺景策不想去揣测太多。
他冷冷地说:“儿臣已经久不练字了。”
贺忱:“.......”
贺景策不接他的茬,不给他面子。
让他觉得好尴尬,
“书呢?最近可有念什么书?”
贺景策继续说:“都是些游记闲书,入不得父皇的耳。”
这话听在贵妃娘娘的耳中,心中不由叹道:这孩子是伤到心底里去了。
只是这般一意孤行,怕是也容易伤到自己。
贺忱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怒气上身。
他身为皇上,软着态度示好,他就这么不领情?
他怒斥贺景策:“身为一个皇子,不思进取......”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不是每一次的付出都会有回应的。】
【就像站在雪地里,迟迟没有等到皇上一句赞扬的贺景策,皇上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去指望二皇子呢?】
【活该!】
小青藤很想提醒沈知渺,心里想的悠着点,皇上能听见啊!!!
小青藤:【皇上这态度也挺好的啊......】
沈知渺:【态度好就能原谅吗?】
【童年的创伤哪儿能说好就好的啊。】
【毁了人的一生,一两句话就想磨平,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啊。】
小青藤:【......渺儿,你是不是就想看皇上被砍头。】
沈知渺:【......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最好能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小青藤:【......】
劝不动,保重吧!
希望皇上的头没被砍之前,渺儿你的头能保住,
!!!
贺忱疑惑,风水轮流转?
这话有些奇特,还往死里转?
他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这是觉得自己该被杀头吗?
这事,自己真这么遭恨?
贺忱刚扬起的火气就被沈知渺的话扑了一半。
“也好,身为皇子,不用考功名,不是每个都必须才高八斗的。”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老五那在外面沾花惹草,还被女鬼吓得失魂落魄的相比,已经很优秀了。
老五那事,他都抬不起头来跟人说。
贺景策就算是砍他的头,也是继承了他的魄力。
这么一想,也能接受。
一旁的贵妃娘娘听到这话,震惊地看向皇上。
这还是将平日里无所事事的皇子骂得狗血喷头的皇上吗?
这么好说话,是不是可以多跟他讨一些金银首饰。
贺轻月也很震惊。
父皇虽然宠她,但在学业这件事上,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如今竟然为了二皇兄做了让步。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偷偷懒了。
沈知渺:“......”
【做皇上的说话都是这么大喘气的吗?】
【都说位高权重的人不会随便说半个字,就算是放个屁,下边的人也得揣测下是不是和上次的不一样。】
【皇上这功力不一般啊。】
【看来皇上没那么好做。】
贺忱:“......”
一句君心难测就好,干嘛还要举放屁的例子。
太不文雅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贺景策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贺忱。
随后一想,心中冷笑。
他是觉得这个儿子无关紧要,所以有没有出息,也无所谓是吗?
果然自己是无用之人。
他冷冷地开头:“儿臣无才,无甚天赋,自然比不得太子,以及各位弟弟。”
贺忱:“......”
他是这个意思吗?他是这个意思吗?
都屈尊到这个程度了,还没懂朕的意思吗?
他忍了忍,继续问道:“近日吃穿用度如何,有什么缺的,就和内务府说,或者跟你母后提。”
关心了学习读书,再体贴地关心他的日常生活。
这下他应该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了吧。
听到这话,贺景策“哼”了一声,也没应。
贺忱:“!!!”
他哼什么?
不满意朕的安排吗?
【不愧是皇上。】
【这刀是一戳一个准!】
【内务府看人脸色办事】
【敢这么轻待二皇子,看的是谁的脸色呢?】
【还不是一国之母皇后。】
【二皇子吃不饱穿不暖,可少不得皇后的手笔。】
【皇上这安排,真是善解人意啊。】
贺忱:“......”
皇后平日里温良恭俭,竟然背着他这么对老二?
气愤之余,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海总管:“传朕的旨意下去,今后二皇子所有的用度都必须给到位,谁要是敢阳奉阴违,别怪朕不客气!”
“另外,从我的库房里,取我常用的笔墨纸砚,给景策用。”
这时,贺景策才抬头惊讶地看向贺忱。
贺忱看到贺景策的表情,心中有些自得。
小屁孩儿,跟你父皇计较!
这下你该感动了吧?
不会再砍朕的头了吧!
贺景策是没想砍皇上的事情了,只是疑惑他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何。
无缘无故,为何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贺时润进春华宫的时候,就看见一堆人在殿内,面面相觑。
而最近一直在他脑中盘旋,要杀他全家的二皇子贺景策也在其中。
他怎么在这里?
贺忱正高兴自己的壮举时,看到贺时润来了,招呼他上前。
贺时润朝皇上和贵妃行了个礼。
皇上便开口对贺时润说:“你也好久没见你二皇兄了吧?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带着你二皇兄多去骑马射箭,他这瘦弱地,看着都心疼。”
贵妃娘娘:“......”
皇上为了不被砍头,真是豁得出去。
贺时润也睁大了眼,跟见了鬼一样。
他没听错吧?
父皇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油腻肉麻了?
还是二皇兄。
以往可从未见父皇召见二皇兄,也不曾提过的。
父皇这是怎么了?中毒了?
接收到贺时润见鬼的表情,贺忱有些不自然。
还不是为了一家人,为了不被砍头。
他为这个家付出地实在是太多了!
开了这个头,贺忱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说几句话就能避免砍头之难,还能挽回一个儿子,国家也不用遭受反叛之灾。
他这皇帝,能屈能伸!
“来人,给二皇子和三皇子赐座,二皇子的坐垫垫厚一些,他太瘦了,坐着软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