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陆南腰都酸了,要不是他一手牢牢托着,早就倒下去了。
她收回小手往他肩上推了推,告诉他差不多可以了。
沈苍终于舍得放开她,平复了下呼吸,看到怀里的女孩子双眼迷离,嘴上涂的润唇膏被吃的精光,原本嫩粉的唇瓣变的嫣红。
陆南气息紊乱,旗袍包裹下的胸微微起伏着,身段诱人,更增添了几丝妩媚。
她重新在躺椅上坐好,被亲得口渴,捧着杯子喝水。
沈苍把人牵起来,“我送你过去。”
“等下,我先回房间拿点东西。”
陆南选了两个可爱的包包挂件,这才跟着他出门。
她到的时候,成夏和周沅已经等着了。
一个临湖的咖啡店,工作日,人几乎没有。
偌大的玻璃窗边,两个养眼的女人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两个人都带着鸭舌帽,都是一身休闲的装扮。
陆南出现的时候,周沅和成夏齐齐抬头,很默契的,视线都落在她的红唇上。
周沅,“亲完一百下了?”
陆南轻咳了一声。
成夏,“嘴还没麻?”
“还好还好。”陆南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别看我了,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她拿了一个星黛露给周沅,一个饼饼给成夏。
周沅接过去,“谢了。”
顺手别在了自己的包上。
成夏拿起挂件看了看,又看了眼自己常年不变的帆布包。
“我的包要高攀了。”
“你们要是喜欢可以去我家随便挑。”
成夏在帆布包上挂好,别说,这东西跟周沅的小香很搭,跟她的帆布包也很搭。
“你真买了那么多?”
“真的呀,以后可以给我女儿玩。”陆南顺势摸了下肚子。
周沅端着咖啡喝了口,“确定是女儿了?”
陆南笑的眉眼一弯,“嗯,刚做了检查。”
咖啡的味道盈满了整个店,陆南闻着都馋,太香了,好可惜,她不能喝。
周沅是专门来买咖啡豆的,顺便看中了两个杯子,买了回去,跟着时间就过了十二点。
周沅拿了包起身,“去楼上的餐厅吃东西,今天姐姐请客。”
三个人难得聚一块儿,陆南走在最中间,成夏和周沅都挽着她。
最后一家西餐厅。
服务员拿来菜单。
陆南一行行看着。
“你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手指在菜单上划过,“要份吞拿鱼塔塔,海鲜酸辣汤,主菜就惠灵顿和牛。”
又喊来服务员,“这里的甜品好吃吗,麻烦推荐推荐。”
服务员也没客气,专门往贵了的推荐。
偏偏点菜的人也没什么金钱观念,这个想试试,那个也想尝尝,这个来一份,那个也来一份。
周沅翻了一页,头也没抬,“点多了让你家叔叔过来付钱。”
“你就小气吧。”陆南合上菜单,“就这些吧,麻烦帮我来一杯热牛奶。”
成夏看了眼陆南点的,“孕妇能吃那么多甜食吗?你注意控制点糖份。”
“啊,我每样都只吃一点点的,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在家里,叔叔也会做的。”
周沅,“没事,让她吃,超预算了沈苍掏钱。”
点完菜,周沅问起陆南的q城之行。
“听说你过个生日把整个q城都惊动了?”
“那也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人。”
“我以为沈苍是浪漫绝缘体。”周沅给出中肯的评价。
陆南以前也这么觉得,现在不认同了,“那是我调教的好。”
“啧啧啧。”其他两人都摇了摇头。
“成夏你呢,还回成家吗?”
“先不回了,在家里哪哪都受到制约,在这里自在点。”
说话间,周沅已经打了两个呵欠。
陆南看她一眼,“你有那么困?”
“起的太早了。”早上六点就醒了,运动一番,现在时候开始想睡午觉。”
周沅喝了口冰水清醒了下。
“还得谢谢你的......追求者。”她冲成夏挑了下眉,“逮着我就对戏,前阵子我睡眠严重不足,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
冷不丁提到祁承,成夏一口饮料卡在嗓子眼里,闷了下去。
她神色有一丝不自然,手握着玻璃杯摩挲了下。
“他那么拼命干嘛?”
“为了早点拍完来找你啊?”周沅想到祁承那个仿佛如毛头小子一样的热乎劲就觉得有趣。
毕竟不管在哪个圈子里,快三十的年纪,还保持着一腔热忱挺难得的了。
“他没来找你?”
“我这不跟你们吃饭来了。”
陆南和周沅对视一眼,明白了。
这是躲着来着。
原先陆南不明白,不过见识过成家那种都是女子兵的环境,也能理解了。
感情这种东西,也就只能自己去解,别人没办法插手。
她没多问,但在和周沅目光再次对上的时候又起了八卦之心。
“你跟宋之问呢,还没和好?”
她还记着周沅在电话里咬牙切齿骂宋之问的场景,当时和成夏两个人吓得不敢出声。
闻言,成夏也朝周沅看了过去。
周沅正在倒柠檬水的手一顿,“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我们好奇呀。”
“分都分了,没想过和好。”
这个圈子,感情淡薄的可怕,分分合合也更加的随便。
好像昨天是恋人,今天就是陌生人,反之亦然。
“怪可惜的,宋之问还受伤了呢。”
陆南提这茬的时候看到周沅的手指明显动了动,知道她心里还在意的。
宋之问毕竟是无妄之灾,被姜志远刺伤,多少和陆家有点关系。
陆南也有点内疚,打算劝劝。
“其实呢,家里人的意见重要,两个人彼此的想法更重要,飞蛾扑火也很浪漫的。”
“要是我爹地还在,我猜他不会同意我跟沈苍在一起的,我能想象他气得跳出来的样子,但是......”陆南莞尔一笑,“这件事情上,我可能要做个不孝女了。”
“我出生就没了妈咪,他把我带大,又当爹又当妈的,明明很忙,也没错过我成长的每个阶段,虽然叔叔很好,可是爹地只有一个啊。”
陆南能清晰得记得和陆鞍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都是开心的,没掉过什么眼泪。
“这样好的爹地,我都要忤逆他一下,你怎么知道宋之问不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呢。”
“我觉得一个成熟的男人,是有能力处理好家人和爱人之间的关系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两个都重要,做哪种选择另一方都会受到伤害。
世界上能两全的事情其实很少。
或者说,无法两全也没什么好遗憾。
周沅神情淡淡的,陆南说完的时候,她垂下的长睫动了动,半晌,抬了下眼。
“你这个小妹妹,思想倒还挺成熟。”
“是这一年的相处里体会到的,心里有他,就想排除万难在一起,管别人说什么。”
她其实没说出来的话是,他们的生命都很长,能吵能闹,能分能和。
她却折腾不起。
每一天都想珍惜。
每一刻都想好好在一起。
成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出声,“你们都不吃了?”
陆南重新拿了刀叉,“吃的呀,不提男人了,我都饿了。”
中途,周沅去了一次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她脚步一顿,走近两步,只见一道窈窕的倩影坐在男人对面。
那张脸的主人,早上还跟她一起跑过步,喝过咖啡,聊过天。
此刻正面带微笑地跟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
不过,自始至终,男人都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周沅神色冷淡地折返回了自己那桌。
陆南和成夏对视一眼。
“飞蛾扑火对吗?”周沅重复陆南的话,跟着冷笑,“火很忙,忙着温暖别人去了,扑个鬼!”
她喊来服务员结账。
陆南还不明白怎么上了个洗手间还气上了,成夏给她使了个颜色。
陆南望过去,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
和一个陌生女人一起共进午餐的。
是宋之问?
服务员,“您好,一共一万三千五百元,请问是怎么支付?”
周沅拿起包,整理了下帽子,起身。
“小妹妹,你说的话有道理,不过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我还不稀罕了。”
说着,甩了波浪卷,扬长而去。
陆南和成夏愣了几秒,彼此对视一眼,拍了拍胸脯。
当面发火,更可怕。
就是,为什么,每次,明明惹她生气的是别人,承受怒火的却是她们两个???
服务生还在对她们礼貌微笑。
陆南眨眨眼,反应过来,“说好的请客,她怎么走了?”
“二位,这顿饭钱......”
服务员看了眼穿旗袍的那个女孩子。
边上放着的包包是kelly doll,超级限量款,比鳄鱼皮还稀有。
这只白粉拼色的,得近一百万。
应该付得起饭钱吧?
不会是假的吧?
陆南朝四十五度方向点了点,“八号桌买单,你找他去吧。”
说着,拉着成夏就走。
谁惹的,谁掏钱,她才不收拾烂摊子。
八号桌这边。
何敏朝门口的方向瞟了眼,抿了口酒喝。
视线收回来。
“我刚刚好像看到周小姐了。
宋之问朝后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位拿着发票走过来的服务生。
“先生您好,这是刚刚六号桌的三位女士消费的,说您这边付钱。”
“哪三位?”
服务员回忆着有点眼熟,但人家帽子压得很低,不确定。
“都长得挺好看的,有两个长得挺高,其中一个特别高。”
宋之问抬手,把另一张发票也递了过去,“算我的,一起结了。”
付完钱,宋之问收回手机,拿了湿毛巾擦手。
“认识周沅?”
“大明星,当然认识,而且,我哥是她粉丝。”
刑警大队的队长,乔默。
宋之问知道这个人物。
脑子很活,从小喜欢当侦探。
年轻一代的高干子弟里挺有名。
宋之问擦完手,又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有看过微博上的八卦吗?”
何敏不知道怎么就提这个了,点头,“说你们两个的事情的?看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看了还出来吃饭?”
何敏笑了笑,“网上的真真假假,谁又说得准,八卦说她攀高枝,你跟着又澄清潜规则了她,一时间众说纷纭,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买单,必然是有情的,不然,在你的相亲对象面前,有失分寸。”
“不愧是心理医生。”宋之问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错了一点,不算相亲对象。”
“我觉得算。”何敏继续切没有盘子里的鹅肝,“我接受家里人的安排,你也接受家里人的安排,不是吗?”
她送了一块入嘴里,细细品尝。
“宋之问,我们早该在几年前就出来见面的,今天这顿饭,晚了几年而已。”
何敏端起高脚杯抿了口,酒香醉人,她上脸了,双颊泛红。
“几年前,我家里人就对你有意,想撮合我们,当时你以学业为由拒绝了,现在你都三十一了,三十而立,你奶奶很急。”
“你既然有关注我的事情,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这点,何敏也有考虑过。
“我跟我爸谈过,以你的脑子,考公很容易,过了后,你家人会为你铺路,我爸也会助力。”
“多谢。”宋之问今天戴了副无框眼镜,很斯文,也疏离,“我要是有心,本科毕业后就已经考上了。”
何敏一愣。
他很自负。
不过,听说十岁就小学毕业跳到初中。
十二岁又破格考上了重点高中。
十五岁上大学。
跟着七年深造,二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完成博士学业。
这样的男人,不显山不漏水的自负反而是光芒,又过分成熟稳重,让人移不开眼。
“不考虑下吗?你的家庭更适合找个体制内的。”
“而且,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为了男女情爱头昏脑胀的男人,仕途,应该是最重要的。”
宋之问起身,他身姿挺拔,抬手放下翻起的袖子,扣好纽扣。
“这是你觉得,心理医生并非全能的。”宋之问拿了西服放在胳膊上,“昏头了,没办法,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