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扫视一圈堵在门口的幕府兵,闲人勿扰的目光落定在九条裟罗脸上。
“咳,咳咳,”九条裟罗回神,清了好几下嗓子,才尴尬道,“这是你家?”
“啊。”散兵抱臂,表情冷漠。
“那个,呃……”九条裟罗启齿困难,“其实我正在抓捕逃犯,方便……进来看一下吗?”
九条裟罗的口气相当客气了。
没办法,面前的少年可是有着和将军大人别无二致的容颜,还刚刚欢爱一场。
九条裟罗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不往奇怪的方向幻视了。
“啧,”散兵转身,“你一个人进来。”
“你们在这里待命。”九条裟罗向身后道。
因为雷电将军在千手百眼神像前的战斗,天空雷云密布,还未散去,室内稍许晦暗。
屋子不大,正厅和起居室之间的纸门也大开着,九条裟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铺里的女人。
凌乱的短发,绯红的脸颊,轻喘还未平息,细白的脖颈上密密麻麻全是吻痕。
南柯扯起皱巴巴的领口,向九条裟罗望去。
九条裟罗如遭雷击。
一眼也不敢多看,匆忙撇开了眼睛,甚至向后连连倒退三大步。
“可以了么?”散兵站在纸门旁问。
“啊、抱歉!”九条裟罗火速埋头,语无伦次,“打、打扰了!”
话音落,整个人逃也般转身快步离去。
“九条大人?”门口的幕府兵们不解道。
“下一家!”
凌乱的脚步声纷纷沓沓远去。
“呵,”散兵对着他们狼狈的背影轻笑一声,关上门,看向屋内,“走了。”
南柯抬手摸摸烫到快要爆炸的脸,拉开被子:“旅行者,安全了。”
荧躺尸状捂着派蒙的耳朵,脸颊通红盯着天花板:“……噢。”
真刺激。
各种层面上。
南柯和散兵没有来真的。
这是唯有被迫近距离参与他们play的荧才知道的事实。
状况外的派蒙被南柯塞了一枚樱饼,很快把刚才的混乱抛在了脑后,重新开开心心地享用起甜点来。
“不过,为什么九条裟罗会这么慌张呢?”荧坐在桌边喝茶压惊,好奇问一起收拾着床铺的南柯和散兵。
明明都听到里面在干嘛了,还吩咐部下继续敲门,进来之后,却非但连最草率的搜查也没有,甚至被子下藏了个大活人都没看出来。
太奇怪了。
“这个……”南柯把叠好的被褥推进壁橱,欲言又止。
“大概是因为,”散兵噙笑凑近南柯的侧脸,唇轻轻贴上去,“我们是‘姐弟’吧。”
荧目瞪口呆,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
“哈哈哈哈……”散兵一手撑着壁橱门,笑得前俯后仰。
看昔日的劲敌露出呆滞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国崩。”南柯无奈,抱歉地看向荧,“就是这样。”
“禁、禁x……”荧吞了口唾沫,朝他们竖起大拇指,“没有关系!就算是……嗯!只要有爱就可以了吧!”
“禁x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派蒙舔舔嘴角的饼渣,小脸困惑。
将稻妻城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无果之后,幕府兵只得暂时鸣金收兵。
散兵从外面查探完情况回来已是半夜,南柯正陪着荧休息。
一盏小小的烛火照着桌面,南柯眼眸微垂,双手撑腮,背后是睡熟的荧和派蒙。
“睡着了?”散兵放轻脚步走过去。
“没呢。”南柯抬起头,声音轻细,“能出城吗?”
“可以,搜捕队已经撤了,城东的巡防还没完成。”
“那我现在叫醒她们。”
“不用,”荧坐起来,困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已经醒了。”
天将破晓时,荧带着派蒙离开了。
接下来就该去接触海只岛的反抗军,顺便揭露邪眼工厂了吧。
“国崩,”南柯合上门,问身旁的散兵,“你说,会有其他执行官去坐镇邪眼工厂吗?”
“除了我,现在这个时间,也就富人和木偶有空管闲事吧。”散兵垂眸数着她脖颈上错落的吻痕。
之前亲得狠了,现在鲜明的红色褪去一些,露出底下的淤青淡淡。
是任谁一看都知道,被蹂躏过了的痕迹。
有人脸皮薄,天亮了还要去开店,不知道冷敷一下会不会好点。
南柯微抿嘴唇,被散兵略显深沉的眼神看得身体又开始升温。
半途而废,也是很吊人胃口的。
南柯伸手握住散兵的手臂,等散兵抬眼,带着一丝踌躇和羞赧,凑上去吻他。
南柯没有闭眼,小心注视着散兵的反应。
他们在这件事上的感受一向不对等,如果散兵不想,她就立刻停下来。
殊不知平素一双淡然澄澈的眼睛,被染上欲念有多么勾人。
像是被风揉皱的水面,潋潋滟滟,媚意如丝。
“想要?”亲吻的间隙,散兵把她压在门上,促狭带笑。
虽然嘴上这么问着,手指却已经娴熟地勾开了她的腰带。
布料摩挲着坠落的声音过于轻微,显得一门之隔,背后的街道上,早起匆忙经过的人声格外刺耳。
“……去里面。”南柯红着脸小声说。
“嗯?”散兵的手绕过她的腰际,往上,抚摸她微凹的背脊。
“声音……会被听到的。”
“不是已经被听到了?——被那么多人。”
“那是……”
南柯话没说完,身体微微一颤,仰头咬住了嘴唇。
细细密密的吻落上喉骨,轻得像被蝴蝶振翅擦过。
腰间的软肉被掐住,修长手指轻轻一拨,挂在肩头要掉不掉的衣衫跌落在地。
散兵另一手顺着腰椎下滑,故意揉出一点淋漓的暧昧声。
南柯快要忍不住声音:“国崩……”
“为什么跟神里绫人出去?”
贴在胸前的嘴唇开合,声线却带着和现在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微寒。
南柯跟着他的动作细碎轻哼,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神里……绫人?”
散兵加重了手劲,像是心情不虞。
“他……”在这种时候还要动脑,实在太折磨人了,南柯声音断断续续的,“试探我……托我……保护荧……”
“去了哪里?”
“……木漏茶室。”
“独处一室?”
“嗯……”南柯紧紧蹙眉。
快忍耐到极限了。
身上全是细汗,嘴唇被咬得变形泛白,逸出的低呻一声比一声拖得更长。
实在是太紧张。
连怦怦乱响的心跳声都怕被外面听见。
散兵没再问下去了,南柯睁开眼睛,只看见被她的汗濡湿的深紫额发,幽深的眸子掩在睫毛深浓的阴影下。
明明在亲手给她欢愉,他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开心。
“国崩。”占据大脑的热意霎时冷却。
接近审问似的,在这种时候问她这些,还露出仿佛生气似的表情……
南柯福至心灵,抱住散兵的肩膀,“国崩,对不起。”
散兵抬眼望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南柯贴上他的脸,轻轻磨蹭,声音软得不像话:“以后不去了。”
散兵没出声。
“也不和他独处一室。”
“我不关心。”散兵嗓音冷硬。
“你不喜欢。”南柯侧目,向着他紧拧的眉心和绷紧的面颊,亲上去。
散兵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口咬住她的嘴唇,把人抱起来,向寝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