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还能够继续。”
    虽然是有些头疼的，但也并非不能忍受。
    所以，凯希还不想离开实验室，即便十分讨厌来到这里。
    鹤熙却不同意，握着凯希的手紧紧收紧，却没有弄疼她。
    “不行，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不差这一时半会。”
    “可是...”
    “乖，听话。”左手轻抚她的头发，“这些随时都可以学，现在先去休息。”
    自知反抗不了的凯希点了点头。
    但就是想待在母亲怀中，因为很温暖。
    虽然说是去休息，凯希只是跟随着鹤熙回到了天基寝殿，换回常服坐在沙发上。
    旁边精致的小茶桌上有着刚刚沏好的茶，略有些苦涩的气味进入凯希的鼻腔。
    说实话，她真的不喜欢喝茶。
    却极喜欢地球的奶茶，甜甜的，很是勾人味蕾。
    这里只有茶，还是天基王鹤熙亲自泡的茶，所以，凯希没得选。
    只得端起来，忍着苦涩将其喝下。
    她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之前凉冰说这玩意儿这么苦，你妈是怎么喝下去这句话了。
    因为她也觉得喝不下去。
    然而鹤熙却极爱品茗，万年前曾经前往其它星球去寻各种茶。
    但这不代表鹤熙不会饮酒。
    轻晃着杯中的茶水，映出的倒影被打乱。
    虽然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可凯希一直想要她回来。
    之前的每一天晚上，她总能知道妈妈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清冷皎洁的月亮。
    背对着躺在床上，黑暗中，看不清房间内的情况。
    总是没过多久，便会感到床的一侧塌下一角，随后便有一个热源贴近。
    这个时候凯希便闭上眼睛，呼吸也从未打乱。
    只不过，那个吻却总会落在凯希的脸侧。
    对于这些，也不过是母亲对孩子的晚安吻吧。
    并不像她对母上那样亲热。
    不去想那些事，喝一口茶用苦涩来抵御那些频繁冒出的念头。
    “妈，聚合母上需要多少能量？”
    “很多。”鹤熙语气也有些低沉，“而且，还需要借助太阳之光蕾娜的帮助才行。”
    那个充电宝的能量不用白不用。
    虽然不知道现在凯希问这个做什么，凭借现在的科技以及能量的转换运用，就算将转换功率提高到最大，聚合的时间也要很久。
    而且，中间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一旦出现不可控的因素，那便要打断聚合，这样也会大大降低凯莎聚合的进度。
    听到太阳之光，即便有着恨，也无处发作。
    “蕾娜...”
    “凯希，你不要去恨她，她在那件事中也是受害者。”
    鹤熙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是有恨的。
    然而这个恨其实根本没必要。
    “恨一个人很痛苦，每天都活在痛苦中，那会让你变得不是你。”
    “可那会让我变强。”
    “那不是真正的强大。”更加深邃的蓝眸看着还未真正长大的天使，“恨，其实是一种弱小胆怯，你只是依赖恨带给你的愤怒。”
    “而愤怒，只是你用来遮掩你弱小的一种最愚蠢的方式。”
    不愿去承认的凯希低着头，她确实是依赖着愤怒。
    活了三万多年的鹤熙心如明镜，就凯希这么个一百多岁的小家伙，她鹤熙怎么可能会看不透呢？
    况且，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
    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活在仇恨中，却不是让她示弱。
    只有真正的强大，她才会明白真正的正义。
    理性的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放下恨，或者说是放下那种没必要的恨，蕾娜与你其实并不是敌人，你在地球时也感受到了不是吗？”
    “烈阳想要国泰民安，天使坚守正义，其实一定程度上还是有相似之处。”
    手上杯中的茶有些凉，鹤熙微抿一口润润嗓子。
    现在的凯希不愿意亲近其她人，又是依靠着仇恨的愤怒，鹤熙有必要去给她纠正。
    只不过，这个执拗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凯莎是有些执着没错，但鹤熙肯定自己没有这么执拗的跟头驴似的。
    也不能说凯希油盐不进，只是进的有点少，得靠着鹤熙慢慢的去开导。
    她从未觉得教育孩子是一件多难的事，以前能皮断腿的凉冰都没有凯希这么难教。
    一头倔驴，这基因肯定是凯莎的。
    凯莎：好的基因都是鹤熙的，不好的基因都是我凯莎的...
    “可是，妈，如果我不去恨，我的心就像空了一块。”
    “那种感觉很痛苦，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能够去填充，去填补。”
    凯希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去恨，只是她现在做不到。
    或许以后可以，但那是未来。
    现在的她还是会恨，恨那些为自己带来痛苦的人或者神。
    这些鹤熙也懂，不是没有经历过。
    所以，并没有让凯希在一瞬间就放下，时间还很长。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将一切的情感冲散，也能够让人想清楚自己的真正的目标，也能够摧毁一个人。
    鹤熙便是在这条漫长的路途上的指明灯，引导迷失孩子的归途。
    端起茶轻抿，只不过思绪却不在茶。
    很多次想要同凯希商量这件事，但是苦于鹤熙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便一直拖着。
    现在倒是有了时间，必须问个清楚。
    转头看着对着茶皱眉的凯希，这副模样却是有些像那位战士的。
    不过，鹤熙的思绪没有飘远。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只是...我有些疑惑，在你大脑中的那道程序。”
    这是一年中鹤熙在检测凯希神体情况时发现的，但她并没有给其植入任何的程序，并且还将之前的发育控制程序也一并删除。
    所以，这道程序鹤熙并不知晓是哪里来的。
    又怎么会在凯希的脑中，而且，进入天城时也没有被检测出来。
    知道脑子里有一个系统，可天城的天使都知道。
    又说有一个程序，那肯定不是系统，不然自己老妈的眼神不可能那么可怕。
    小心翼翼端着茶杯，那双蓝眸看着像是在沉思的鹤熙。
    “什么程序？”
    “或许就是一直以来阻止你科研进程的程序，也说不定是别的。”这个鹤熙确实不清楚，“总之，是拖累一项进度的程序。”
    “虽然并没有什么危害，但却限制了你的一些...能力。”
    “有什么办法删除吗？”
    “暂时没有。”
    只是检测出来，目前还无法干涉。
    鹤熙在刚检测出来时便着手去调查，可总是被扰乱了天基的运算，出现多次报错。
    对此，只能暂时放弃。
    能够在那个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存在，那就说明没有危害。
    但是，鹤熙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
    如果真的如她想的那样。
    那么，那个系统或许比终极恐惧还要可怕。
    既然没有办法，系统又没有任何提示，凯希便没再问。
    “妈，我想再去一趟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