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弦。”

    “你是想说，你就是星安吗？”

    凯希不想别人拿这个开玩笑，她会反感。

    即使眼前的天使是自己忠诚的下属。

    可一旦涉及到星安，凯希就会紧张起来。

    那个眼神，弦看到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对着自己露出这个眼神。

    任谁看到，都会受伤的。

    但弦却是对上那双眼眸，那海般的蓝是她这辈子都再熟悉不过的。

    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又带了一丝眷恋。

    “凯希，我说过，我为你而来。”

    “在这里，我最信任的只有你。”

    那双淡金色的眼眸看的凯希有些心疼，是真的与星安一模一样。

    当初，她就是因为这双眼睛而留下的她。

    现在，又是因为这双眼睛而选择相信她。

    可是，凯希并不认为她就是星安。

    她们在一起有一万多年的时间，一万多年，什么事都能够调查清楚。

    并不是凯希不去查她们的过往，而是没有必要。

    对自己忠诚，这是凯希最需要的。

    “弦，你不必为了谁，你只是你自己。”

    然而，弦只是靠近了天使，与她额头相抵。

    看着那双蓝眸，这是最为熟悉的。

    “你要看我的记忆吗？”

    只是，凯希拒绝了。

    “那是你的记忆，任何人都有着自己的隐私。”

    就算是弦主动要她看，凯希也不会看的。

    她已经找到了星安，即便她不认识自己，也不记得从前的事。

    但是，找到就好了，让她安安静静的生活吧。

    见着身下的天使逃避的眼神，弦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最后也只是轻轻的似是呢喃的说了一声“傻子”。

    不知道凯希有没有听到，或许是听到了，但是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假装端着上司的架子说些什么。

    也许是害怕了吧。

    突然之间，自己相伴一万多年的下属，说是自己最想要找到的人。

    凯希怎么可能会相信？

    现在却也只能躲开弦的目光，那视线让她不敢去看。

    “你总是说没关系，把所有的事情都独自承担，这是你的坏习惯。”

    “总好过让你们去承担，我是你们的上司，这是应该的。”

    换做是从前的话，凯希大抵不会这样做。

    她或许会躲在天使们的身后，偷偷探出目光去看。

    但是，经过那么多事，她也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总是要面对的，死亡也好，失去也罢。

    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

    弦不想让凯希躲避，她从来没有躲过自己。

    “凯希，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你要对我逃避吗？！”

    始终不敢去看弦的眼睛，凯希自认为自己没有像弦说的那样，逃避。

    “弦，我并没有。”

    可行为却是出卖了她。

    看着此时此刻的银发天使，明明就近在眼前，可仍觉得离自己很远。

    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她以为，能够陪着她度过几万年，她们之间的距离就会缩短。

    但弦觉得，她的想法错了，大错特错。

    这明明，就是离她越来越远。

    “哪怕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世界，迷失了方向，我也一定可以找到你。”

    “凯希，请相信，无条件信任你的我，请让我，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即便如此，凯希依旧是拒绝。

    “抱歉，弦，我不能答应你。”

    “即便你说你是星安，但是，星安就在那里。”

    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星安就在那里。

    可眼前的天使，是弦。

    这就是凯希的回答，让弦的心脏仿佛被刺了几刀。

    想要去看那双眼睛，却一直躲避着自己。

    “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没有得到凯希的回答，或许这就是她的回答。

    但是弦万分想要得到答案。

    “我不想你对她那么好，明明她不是。”

    “你对她的眼神我不愿意看到，凯希，明明一万多年了，为什么？”

    凯希似乎是猜到了她为什么后面的意思。

    可她能够怎么说？

    她回答不了，给不了她答案。

    “别对她那么好，我不想看到。”

    “她是的，星安就是星安。”

    这句反驳，有气无力。

    明知道是错的，可她愿意错下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看着那双渐渐黯淡下来的蓝眸，弦觉得，如此问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她一直都知道，凯希很倔强。

    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算是错的也会坚持到底。

    那么，她退一步。

    “你说过会补偿我的，是吧？”

    这次，凯希才将眼神给了撑在上方的天使。

    “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你说得，我都会答应。”

    只不过，这双蓝眸中，仿佛有着无限的愧疚。

    弦并没有注意到，她不明白为什么凯希会不相信自己。

    “那，我要你。”

    “把你交给我，当做给我的补偿。”

    “呵...呵呵...”凯希对此只是无奈的轻笑，眼中有着一丝丝的失望，“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我只要你。”

    弦的回答也是干脆，爽快。

    这时，凯希才正视那双淡金的眼眸，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个要求。

    她对于这种事情，并不喜欢。

    甚至，在那个时代看到还觉得恶心。

    但现在，弦是这个要求。

    “就一定要我的身体作为补偿？”

    “我只想在你身边。”

    “你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弦见证了太多，她不清楚未来会不会有这个天使的参与。

    她在看到这个天使对那个星安的好时，也嫉妒过、羡慕过。

    她想过很多，却走不出来。

    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弦此时此刻想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只是，在紧紧抿唇之后，凯希还是松了口。

    “好，我同意了。”

    然而，那双蓝眸不再是刚刚那般，反倒变得有了几分犀利。

    “但是你要想清楚，一旦这样做的后果。”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换个补偿。”

    “如果我执意要这个呢？”

    金眸与蓝眸的相对，论谁也不肯让步。

    可最后，凯希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她妥协了，也退让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吧。

    “那便要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