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咂咂嘴,似乎没听过瘾:“这就没了?那后来的四大神器呢?”
墨歇缓缓摇摇头,面色遗憾:“四大神器……也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
沈宴清挑挑眉:“所以说,其实没有人知道幽梦仙君和他道侣的去向,四大神器能开启火种,也只是个传说,无人知晓真假。”
墨歇投来赞许的眼神:“诚然。”
“魔道那边近来活动频繁,四处搜集四大神器的下落,也不知道有何居心。”
“但是现如今四大神器现世,定会引起门派间的纷争。”
沈宴清沉默了,莫非是为了火种?
可就墨歇而言,四大神器分散在四面八方,要想集齐属实不易。
沈宴清捻了捻手指,突然想起,在安乐镇的时候,系统曾提醒他剧情进展。
难不成,四大神器和剧情有关系?
沈宴清叫出0315,本想问个一清二楚,谁知0315连连打着哈欠道:“宿主,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沈宴清:“……”
沈宴清给0315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长叹一声,果然啊,凡事还得靠自己。
沈宴清正色说道:“师兄,多加提防。”
毕竟在原书中,时故安勾结魔道可是灭了整个阡陵宗。
沈宴清对阡陵宗,说不上有多喜欢,但至少这里可以让他安身立命,他想保护这里。
墨歇爽朗一笑,心中暗自欣慰。
哟,这小子也知道关心宗门大事了。
“好,师弟的心意,我领了。”
沈宴清朝墨歇扯出一抹冷清的笑,神器也上交了,还顺带听了个故事,本想就此告辞,墨歇突然一拍脑袋叫住他:“对了。”
沈宴清抬眸,满眸冰雪。
其实也不是沈宴清装,就只是单纯的只要面对不熟的人,他就习惯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给别人留下一个高高在上的印象。
正因为如此,也鲜少有人能看到他内心紧张的小鹿。
他的保护色劝退了太多的人,他自己也清楚。
墨歇道:“再过半月,就是极密之境的开放时间了,但是近来极密之境的结界很不稳定,恐要生变。”
极密之境,据说里面长满了天灵地宝,各种奇花异果、高等灵器,只不过里面妖兽遍地,危险至极,极少对外开放。
沈宴清对上墨歇的眼睛等着下文。
这长老不会是想……
“我想,半月之后,你和那些寻找灵器的弟子一同入内,稳定结界,顺带看一看究竟是为何有波动。”
沈宴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说话。
墨歇以为沈宴清不想答应,但是当初设下极密之境结界的人确实是沈宴清,也只有沈宴清本尊去了,才能更好的巩固结界。
墨歇本想再劝说一下这个为人孤僻性子冷淡的师弟,动了动嘴唇正欲开口,沈宴清却已点点头直接应下。
“好。”
墨歇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沈宴清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沈宴清方才沉默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墨歇提起极密之境,他才想起来在原书里,时故安就是在极密之境中获得了一件高等灵器,从此修为直上。
怎么说呢,也算是男主的一个金手指吧。
沈宴清暗戳戳打着小算盘。
对不住了兄弟,这次进去,恐怕这高等灵器你是拿不了了。
没办法,谁让你后期刀了我呢?
正好,他的小徒弟顾长河还缺一把武器,此番前去极密之境,顺手给他寻一把。
不得把他高兴死!
沈宴清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顾长河看成了他的朋友。
原主身边冷冷清清,和沈宴清的性子一样。
但原主是性子孤僻,人也不好,沈宴清不同,沈宴清脸上是冰雪,内心是火苗。
只不过许是冰雪太厚也太凉了吧,很多人尝试着去触碰,或者暖到一半,就累了,不想继续了,也就鲜少有人能感受到那从火的温暖。
可是火一直在啊,不管别人感不感受得到,火一直在。
可是沈宴清习惯了,习惯了别人的半途而废,索性自己也觉得自己总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天生淡漠,于是他在心里建了座高塔,打好铁栅栏,种满荆棘丛,让黑压压的乌云连了一片,铺满整片天空。
然后对别人摆摆手,别进来啦,你看到了,很难的。
于是啊,被那铁栏栅荆棘丛吓退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有越来越没有人能彻彻底底走进他心里。
沈宴清不在乎。
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铁栏栅,荆棘丛,遮天蔽日的乌云,只是唬人。
这不,沈宴清答应了,想做个好人,但脸上的冷清总让墨歇觉得他迫不得已。
墨歇叹口气,这小师弟还真是没变,讨厌闲事缠身,但是别无他法,他是系铃人,极密之境的结界非他不可。
墨歇点点头,扯出一抹苦笑:“你……”
沈宴清兴致很高:“嗯?”
墨歇五味杂陈。
沈宴清对墨歇的内心世界一概不知。
墨歇摆摆手,半晌道一句:“无事,你走吧。”
沈宴清行了个礼,白衣飘然而去。
只留墨歇一人,独立在苍茫云海间,看着空荡荡的殿堂,不经意间想起来儿时事。
他和宴清的交情,算起来也有几十年了。
如今,竟如同陌路。
当真是天意弄人。
墨歇缓缓摇头,眸子里,是遥不可及的思念。
半晌,他哈哈笑了两声,长叹一声往事如烟,摆一摆袖子,从回忆中抽身,脚步匆忙的赶往后殿。
墨歇墨歇,也是莫歇。
他如同他的名字,五峰之事全压在他一人身上,忙的焦头烂额,只能叹一声墨歇不歇咯!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和宴清的关系,才不复从前,渐行渐远?
墨歇不知道。
沈宴清悠哉悠哉下了云海峰,一路御剑回长白峰,中途经过浮安峰,还顺带去买了些香藕瓜子,被闲得发慌的江问拦住聊到晌午,直说的沈宴清头痛。
好不容易抽身回了长白峰,本想图个清静,不想刚推开竹坞内室的门,一沓纸张整整齐齐的放在他书案上。
沈宴清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过去随手翻了一翻。
是三十遍《西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