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河闻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双杏眸似笑非笑:“可是我刚好也要走这条路啊,师兄怎么能说是我跟着你呢?”
时故安蹙着眉头,不再理睬顾长河,继续走自己的路。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就算遇到了高阶妖兽他也不会救他。
高阶妖兽……
时故安狭长的眸子眨了眨,眸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一个修为很弱的小弟子,在极密之境里被妖兽吃掉,很正常吧?
时故安微微转头,眼角的余光幽暗深邃,薄唇噙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想跟,那你可跟好了。
怪就怪,你和沈宴清走的太近了。
那原本是属于他的爱啊……
凭什么要分给他?
……
越往里走,密林越是草木丛生。
藤蔓枝桠凌乱而疯狂的交织在一起,连成一张足以遮天蔽日的大网,盖在密林上方。
荆棘丛随处可见,巨大的山洞,石坑,长了数丈高的参天巨木,脚下断断续续的狭窄的溪流,在远方汇聚在一起,成了更大更长的一条河。
密林上空不时有鸟叫声,却又与平常的鸟叫声不太一样,这里的鸟叫更加凄凉哀婉,抬起头,还能看到长着金色翅膀的白光大鸟翱翔于空。
这些白光大鸟排列成整齐的一行,陆陆续续飞向更远的天边。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悠悠钟声敲响,惊起一片白鸟。
弟子靴摩擦草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密林里格外显眼,时故安一边走着,余光不停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顾长河不远不近的跟在时故安身后,一边注意着时故安的一举一动,一边观察着四下的环境。
很奇怪,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什么妖兽,就算是最低阶的也没看到。
整片密林,至少在他们选的这条路上,除了天空中偶尔划过的一丛白鸟,几乎没有任何活物。
而白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飞到前方不远处的上空就四下里拍着翅膀散开了,而且叫声比之前更加急促,好像在告诉其他鸟什么信息。
顾长河下意识觉得,前面的路并不好走。
这么风平浪静,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们选这条路很安全,二,就是这条路后面有更大的危险。
只是在这极密之境里,很显然第一种可能性不存在,况且时故安是在这里得到了邪门儿的灵器常先鼓,不论怎么说,这一条路,都不会这么一直平静下去。
时故安在前面用剑砍断挡住去路的荆棘丛,辟成了窄窄的一条路。
顾长河不紧不慢的跟上去,脚下却突然蹿过一只黑色的螃蟹。
螃蟹速度很快,几乎要撞到人,时故安闪身避开之后,那黑色的螃蟹以极快的速度朝顾长河冲去,时故安收回了眸子,并不去看他。
顾长河挑了挑眉,刚避开螃蟹,前方却突然窜出好多只和刚才那一只一模一样的螃蟹,通体都是不正常的黑色,甚至有的还隐隐发着红光。
这附近有条溪流,看样子都是从溪流里爬出来的。
一群螃蟹成群结队的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两人冲过来,时故安一边躲避一边拿剑砍着,顾长河没有武器防身,随手折了根树枝驱赶着螃蟹。
说来也怪,虽说这螃蟹是朝他们冲过来的,但是无论撞没撞到都又越过他们直接爬远了。
看起来慌慌张张,毫无队形可言,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时故安警惕心又重了几分,步子也放的很轻。
顾长河毫不畏缩的继续跟上,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突然,垂在密林上空的粗壮的藤蔓轻微的晃动起来。
这一点很细小的动静,湮灭在白鸟的哀婉叫声中,一前一后行走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
天色有些阴暗,灰蒙蒙的一片,几缕天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密麻枝叶洒下,起来像是要下雨。
两人慢慢走着,没有人注意到,密林上空,一双发红的眼睛,正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些阴沉的天空下,粗壮的藤蔓缠绕在巨木上,发着不正常的绿色,藤蔓后,那双血红的眼睛显得分外诡异。
眼睛的主人躲在藤蔓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顾长河走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东西拿棍子捅了他一下。
顾长河警惕回眸,除了一根还在摇晃着的藤蔓没有任何东西。
藤蔓微微晃动着,周围却空无一物。
顾长河心里警铃大振。
他记得,这里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
顾长河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着四周,手中警惕的握着刚才驱赶螃蟹用的树枝。
扫视一圈,顾长河的眉头越皱越深。
什么都没有……
时故安与他拉开了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怕跟丢他,顾长河仍然谨慎的跟上去。
与此同时,正走着的时故安猛地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时故安快速向上扫去,眸光带着戾气。
可是上面除了一根正好垂到他头顶的藤条,什么都没有。
时故安敛起眸光,将手中的剑握紧。
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他们四周。
妖兽?
时故安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圈。
“嘻嘻……”
密林上空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笑声尖细,哀转久绝,回荡在密林里,久久不散。
时故安停下脚步,站姿警惕,眸光凌冽而深沉。
与此同时,顾长河瞳孔猛地一震,快走几步,与时故安背对而立。
……
沈宴清站在五条岔路口,有些纠结要走哪一条。
他进来的晚,这会没什么人,每一条路尽头似乎都是一片幽深的密林。
沈宴清站在分岔口静下心来感受四周的灵力,终于在一个方向感受到了原主所设的结界所在。
那是正对着他的一条路,看起来比其他路要狭窄幽暗几分,四周的巨木是不正常的绿色,墨绿色的叶子簌簌飘落,铺在路的两侧。
沈宴清没有丝毫犹豫的踏上了中间那条路,茶白色的袍子逐渐消失在了墨绿色的背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