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作品展通常充斥着个人特色,由于作品数量很多,又需要足够大的地方来布置,为了实现这一点,绘星者通过借贷的方式凑出了一个绿洲世界。当然,绿洲这种贵重的东西,即便不位于联合会的核心区域,也算价值连城,所以他只能是短暂地租借。在签订了一大堆文件,缴纳了小山般的保证金后,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一个安全稳定的展示场所。
看着一幅幅帷幕妥善地固定到中膜之中,绘星者满意极了,为了尽可能一炮而红,他把自己的代表作《复杂的原始》藏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并用幕布罩住,等待最佳的揭露时机——这将是他登临世界顶端的起点。
老实说,绘星者的画技真不算差,抛开那个神秘的“神作”,其他帷幕的质量也是独特的,非常具有借鉴意义。很快,这场作品展的名号被打了出去,越来越多的参观者慕名而来。他们对那些个自始至终没有揭开的作品很感兴趣,时常有站在幕布前评头论足的畅想者,甚至有不少为了等待揭幕的家伙在这个绿洲久居下来——毕竟那个作品的取名有着非常的迷惑性,很像上一任魁首的成名作《最后的原始》。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时序,直到绘星者亲自出马宣称要展示自己的一切,当时至少有数亿个体同时注视着幕布后的帷幕。
“天呐,是一种新的有序体!来自一个未命名的绿洲?”参观者之中有个体赞叹道。
“是的,我在路过的时候有了灵感,顺手画了下来。”绘星者含糊其辞地回答。
“我猜您一定知道它的准确位置在哪儿?我记得您曾经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冒险家。”他们甚至改口用上了尊称。
“这一切都被我画进帷幕啦!”
“喔,您现在是纯粹的艺术家!放宽心,我们会想尽办法找到它里面蕴含的寓意的!现在请让开一点,给我们留下遐想的空间。”
绘星者走向参观者,他们自发地让开一条通道。这一刻,他感觉无比的幸福,仿佛此前遭遇的一切不公平对待都化作了肥皂泡,随风飘散了。他嘴角含笑、目光坚定地向前走着——即使他实际并不存在人类的五官面貌——走向了他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座驾。
他要离开了,他必须离开,去追逐那最后的自由。
没有人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但大部分人都希望他不要回来,最好是死在半路上。他的帷幕在画展还未结束之前就被列为禁忌,连带着一整个绿洲和大量有序体的意识被封锁,这样的损失即便是家大业大的联合会也难以承受。
不过至少,《复杂的原始》揭露了一个高危级菌丝,让各大势力拥有了提前准备的时间,即便它是一份充满恶意的讯息,它也足以成为联合会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了。绘星者的名字被写入了历史,被千千万万的有序体记住,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远在天边的林可小姐用随意地一瞥,将绘星者关闭又重启的引力奇点全过程记录了下来,这可真是太可喜可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