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波拿着平板迅速跟在他身后,查找着定位。
夜色如墨,隐匿在森林里的大别墅灯火通明,严魏然坐在客厅里,已经让陆景备好了酒。
陆景不解,谁要来?时不时看向窗外,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不敢问,就站在一旁陪着他等。
直到车灯如利剑般划破寂静,透窗而入,陆景凝神看向窗外。
兰博基尼里,战京霆神情冷峻,他手握方向盘,在别墅院子里一脚踩下油门。
客厅里的中年男人,一身深色西装,看起来如同黑夜中不动声色的猎手。
但他又自知,在战京霆面前,自己或许稍逊一筹。
桌上,两杯酒已经倒好,酒液在灯光下散发出深沉的光芒,这是一瓶珍藏已久,价值上百万的威士忌。
陆景垂眸看看他,严魏然朝他做了个手势,陆景点头,抬步往外走去。
车子停在一栋隐秘的大别墅前,四周被高大的树木环绕,显得幽静而神秘。
京霆开门下车时,陆景迅速走来,是战少??
“战少好,严先生在等您。” 他恭敬行礼。
“嗯。”京霆随他迈开步伐,在夜色里,他的气场也很强大。
把他带进客厅以后,陆景悄然退下,“战少,晚上好。”严魏然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请坐!” 他没有起身,而是交叠着双腿,仍坐靠在沙发里。
战京霆直接在沙发里坐下,“严先生,见您一面可真难。”
他递过去一杯酒,“尝尝?威士忌。”
京霆伸手接过酒杯,没有防备地抿了一口,眼中深沉的光芒闪动,“在等我?想必也猜到了我为何而来?”
严魏然面带笑意,轻轻晃动酒杯, “为爱而来,为在乎的人而来。”
京霆轻轻放下酒杯,眼神平静得如同湖面,却透着深不可测的气息,“所以,你认为爱是什么?”
中年男人明显被问住了,这是他不曾思考过的问题。
在他的心里,只有恨。
京霆温声温气地问,“你觉得搞臭林家,是对你母亲的爱吗?以你母亲的尴尬身份,她经得起在网络上发酵?你的孝心能不能立稳脚跟?”
严魏然微微眯起眼睛,显然对他的直言不讳感到意外,但并未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只是微微点头,“既然查得这么清楚,那你也应该明白,林家的财富并不全是光明正大的,如果这个秘密曝光,林德阳的坟都能让人给掘了。”
京霆语气淡然,但却坚定地道,“跟个死人置气,你能得到什么?”
两人视线汇聚,严魏然朝他举了举杯,“千金难买我乐意。”
“我不会让半夏受舆论的影响,她是林家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人。” 京霆表明立场,“林家的过去并不能代表她,她也不应该为此承担任何责任。”
严魏然微微挑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和冷静,“所以你是来警告我,或者,跟我商量?”
京霆目光直视他,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我不会袖手旁观。”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酷和深思。
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轻轻吹动着窗帘,夜色将他笼罩,他背对着京霆,声音低沉而悠远:“你知道吗?我恨林家,恨林德阳。”
他说,“但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男人不负责。” 他想让林家臭名昭着,却不敢得罪战京霆,所以才一直没动静。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京霆说。
严魏然闻声转眸,京霆对他说,“现在去。”
夜色渐浓,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
严魏然也不是胆小之人,他玩得起,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 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严先生请。” 战京霆放下酒杯,也站起了身。
院子里,战京霆拉开了兰博基尼副驾车门,陆景不由得紧张,“严先生。”
“没事。” 男人做了个手势,不必担心,然后坐入了兰博基尼的副驾。
京霆上车后,发动了车子,车内氛围有些沉重。
车灯照亮前方幽深的道路,严魏然也不问他要去哪里。
一路上,两人也是零交流。
当车子停下,严魏然的眼中才闪过一丝疑惑,视线往外瞅了瞅,“这是墓地?”
他不解京霆为何带他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三更半夜的。
京霆不答,他便不再发问。
下车后,跟随京霆的脚步,往墓园深处迈开步伐。
他们穿过一排排墓碑,直至走到一座被时间侵蚀得有些老旧的墓碑前。
京霆才停下脚步,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目光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林德阳。
严魏然看到这三个字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想让林家付出代价,想让林家的罪行被世人所知。”京霆冷冷地说道,“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中年男人目光冷冽,死死地盯着林德阳的墓碑!
这是他第一次来!心中翻涌起无尽的怒火和复杂的情感!他努力克制着,克制着。
过去的那些痛苦、仇恨,仿佛都在这一刻要集中爆发。
“冤有头,债有主。”京霆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峻,“源头就在这里,你找他!”
严魏然眉心紧蹙,盯着墓碑上的名字,沉默地站立着,目光犀利如刀。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过来看他!
他想回应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
战京霆站在他的身旁,转眸冷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恨没有用,他感受不到,而且,婚外情这种事,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严魏然豁然转眸,“你不了解我妈,就算她有错,我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客观评价,谈不上诋毁。” 京霆语气淡淡,收回目光看向墓碑,“他已经不在了,他的罪行也随他一同埋葬,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其实意义不大。”
严魏然目光深邃复杂,“至少现在,我妈背负的仍是骂名,而林德阳却相反。”
京霆说, “我若是你,我会客观看待,然后做另外一件事。”
中年男人再次转眸,显然,他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晚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战京霆声音低沉,“你应该替你的母亲,跟受害者道歉,也就是半夏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