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润路过一家药铺,眼光不经意地扫过店内。
就那一眼,他发现了一个异常的存在——一个穿着朴素男装的小孩,药童装扮,正在认真地整理药草。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聪明伶俐,虽然尽力隐藏在朴素的装扮下,但那种独特的美丽和魅力却无法被掩盖。
谢润心中一动,他以多年的观察力,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小孩的不同寻常。
看似男装,但一举一动却流露出女子的柔美和细腻。
虽然小孩极力掩饰,但那些娇小的手指轻轻捏着药草,那细腻的动作却像是在弹奏一曲优美的乐章。
而且,尽管小孩的脸上带着药童的谦逊和勤劳,但那显露出的美颜却像是繁星闪烁的夜空,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原本打算进去药铺查看一眼,却出乎意料地在药铺门口遇到了一个与药铺内有些相似的女子。
而且,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宋知婳经过他身边,礼貌地询问:“有什么事吗?是需要看病还是拿药?”
谢润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这家药铺的主人,怕自己的心思被她察觉,又不想错过下次进入药铺的机会而显得唐突,于是他也礼貌地回答说:“这家铺子以前是开杂货的,我与原来的老板相识,只是换了新老板让我有些恍惚。如果我的停留打扰到了您,我在此向您道歉。”
宋知婳静静地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书生,唤了一声在药铺里的宋知瑶。
宋知瑶一看到姐姐回来了,立刻欢快地跑到宋知婳面前。
她关心地问道:“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吃午饭了吗?要不我去给你做点。”
这段时间,宋知婳忙得不可开交,总是早出晚归,几乎没有时间待在药铺里。
宋知婳微笑着回应:“不用忙活,我吃过了,你看。”她指向了前面的那位书生,“刚刚那个穿书生装扮的男子,在药铺门口看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察觉。这样很危险,我们靠近京城,敌人会越来越多,再不加以防范,后果不堪设想。”
宋知瑶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顿时脸色苍白。
她有些惊恐地承认:“对…对不起姐姐,我大意了。”
她知道门口有人站着,以为那个男子只是随便看看,却没意识到他是在观察她。
这样的疏忽对于一个常年逃亡、被杀手追杀的人来说,无疑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敌人的手上。
孟时宴缓步走近,他们的低语他都听在耳里。
“婳姐姐,那人周身一股肃杀之气,尽管外表看起来如春风拂面,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甚至内力也似乎未曾深厚,但他的存在,却给我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宋知瑶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更为苍白。
宋知婳点点头,认可孟时宴的警觉。
“我曾与他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集。那是在我们停留在怀城客栈的最后一天,刚出房间就匆匆的看了一眼。虽然我不清楚他有何目的,但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大家要小心行事,尽量避免单独行动。”
宋知婳从不小觑任何看似微不足道的人物,因为往往是这样的人,在你疏忽大意的时候,他的出手才会是最致命的。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姜县令带着些许身体不适与孟时宴一同前往知府,为事情的经过做了一次详尽的交代。
随后,又让孟时宴跟着他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其中就包括他自己的地下产业。
姜县令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他有些虚弱,脸色也有些苍白。
然而,他依然坚定地走在孟时宴的前面,领着他在黑暗的地下产业中前进。
夜晚,一家人结束了晚餐,孟时宴向宋知婳详细叙述了这几天的事情。
“姜县令上交那些东西,知府大人似乎并未产生太大的反应,他态度冷淡,仿佛这件事情对他并不那么重要。还有,你给我的那件信封,我也交给了他,但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孟时宴对这位知府大人许墨冰的印象极其不佳,他觉得这位官员缺乏一个为官者应有的态度。
既然他已经知道涉及到对百姓有害的事情,那么他应该以更真诚的态度去处理这个问题。
结果……
“哎。”
他叹了口气,看来他对大庆国的官员还是太过失望了。
这一路来,他见到的能够为黎民百姓着想的官员实在是太少。
宋知婳对许墨冰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许墨冰真的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不可能在自己的管辖区内,放纵他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敛财,尤其是在离他如此近的姜县令。
至于许墨冰不看信封,她并不着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许墨冰可以不管事情,但他不可能不了解整个怀城的情况。
宋知婳好奇地询问:“姜县令,他有什么进一步的计划吗?”
孟时宴嘴角微扬,透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这老头,看似清瘦贫弱,却有着令人惊讶的敛财能力。他在怀城上如鱼得水,威风八面,甚至在周边的地域也能插上一脚。哼,不过啊,他那个儿子却是个没用的家伙,守不住家业,估计啊,再多的财富,等到他挂掉的那一刻,也会全部完蛋。”
姜县令在怀城经营多年,他的财富积累如同滚雪球般迅速膨胀。
他通过各种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征收高额税赋、接受贿赂、参与非法贸易等,使得他的财富迅速积累。
他甚至在周边地域也有所涉足,通过投资商业、购买地产等方式扩大他的财富版图。
孟时宴继续道:“不过,经过这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验,姜县令似乎有了更深刻的感悟。他决定转变,想要申请调任到更偏远的地区,理由是作为一个县令。他觉得自己的年龄已大,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游刃有余地管理像怀城这样的大城。”
宋知婳扬起眉毛:“他能拥有强大的能力,那全是背后的主人在支撑着他。但如今,他的靠山已经不再管他,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所以,他肯定会选择尽快离开。”
孟时宴叹了口气,“是啊,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不过他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算是明智之举。去偏远的地方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
宋知婳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知道,是否能够重新开始,已经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事情了。
人这一生啊!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和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这是毫无例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