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金车仁双手抱胸，冷笑道：“姜亨哲科长啊，你不是号称‘大公无私’吗？这上面有些手写的内容，需不需要我再去做个笔迹鉴定？还是说，这份计划也是你们这些刑警的办案需要？”
“不可能...不可能的...”
姜亨哲似乎完全听不见金车仁的话，只是嘴唇哆嗦着不停重复“不可能”...
“姜亨哲！”
金车仁猛的一拍桌子，暴喝一声：“我的问你话，听不见吗？”
姜亨哲被这声暴喝吓得浑身一颤。
而就在这一瞬间。
他的脑海中却像是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隐隐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随即脱口而出道：“是不是李信雨？”
看似他是在发出疑问，但不等金车仁回答，他又自顾自的喃喃道：“没错，是了，一定就是她！怪不得，怪不得这两年她隔三差五就去我办公室，说是汇报工作，其实根本没安好心！只是，只是什么时候？又为什么？”
此时。
姜亨哲像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而金车仁见他的心理防线似乎有了崩溃的迹象，心中暗喜之下，故意加大了刺激：“你说为什么？李信雨，李子成，石武，以及...”
他直接一口气曝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全部都是警方在金门集团的卧底。
“这些人你应该都不陌生吧？”
金车仁身子微微前倾，盯着姜亨哲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做人真的很失败？既不能照顾到自己下属的感受，也控制不了自己下属的行为，这样愚蠢的你，竟然还有脸当着我的面谈什么正义？说什么保卫国民的安全？你拿什么保卫？”
姜亨哲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哼，无话可说了吧？”
金车仁将笔记本转回，言语中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讥讽：“竟然还想教我做事？呵，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脸！”
然而...
被如此羞辱的姜亨哲却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事实上。
即便眼下的形势对他极其不利。
但他的心里却还存有一丝期望，他清楚的知道，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松口！
也只有死不松口，他背后的那些人才能、才肯把他救出去！
所有的所有...
只要他坚决不认，就还有一丝希望！
金车仁看着沉默不语的姜亨哲，眉头紧皱，心中略显烦躁。
事实上。
他眼下除了玩心理战，还真的就拿姜亨哲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别看又是录音，又是计划书的...
可这些证据不说都是非法取得的，无法真正意义上作为证据，就算是合法所得，也能被强行解释过去。
正如姜亨哲之前所言。
录音可以被说成办案需要，而计划书就更简单了，直接说成他写的玩就行！
至于刚才提到的那些卧底...
即便有他们的证词，都无法称之为决定性的证据！
道理也很简单...
本身这些个卧底就存在“反水”的可能，倘若有人干涉的话，证词会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不被采纳！
这些道理...
金车仁明白，姜亨哲这个老油子自然也是门儿清！
“西八！”
金车仁心中暗骂，脸色阴沉得可怕。
要知道。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次可以算得上是他托金主丁信的福，从京畿道地检支厅被升任到首尔中央地检后的首战！
也是他来到中央地检后第一次给丁信办事！
而丁信给他的任务，是让姜亨哲认罪的同时还要攀咬出其他人来！
可眼下...
别说攀咬了，在自己的不断“攻略”下，眼前这个老油条竟然还依旧死扛着不认罪。
换句话说...
就连第一项成就都没达成！
妈的！
时间紧，任务重！
倘若迟迟无法拿下眼前这个难缠的老油条，怕是会引得金主丁信的不喜啊！
不行的话...
还是得用点非常规的乡下手段了！
想到这...
金车仁顿时心生暴戾，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寒芒，撸起袖子，正待“动手”...
突然。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辅佐官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弯腰在金车仁耳边低语了几句。
金车仁眼前一亮，兴奋的神情瞬间浮现在脸上，接过辅佐官手中资料的同时，看向姜亨哲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信心：“嫌疑人姜亨哲，你还要顽抗到什么时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合作伙伴’张守基已经全都招了！你自己看！”
说着，便将手中的资料甩了过去。
“什么？”
姜亨哲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看向被甩在面前的资料。
他的手颤抖着拿起那份资料，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声音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不可能，张守基怎么会...”
“不，不对！”
姜亨哲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大声嚷嚷道：“这口供明显是假的，什么我代表南韩警方帮他打通违禁品渠道，还代表南韩警方跟他一起瓜分金门集团，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嗤——”
金车仁嗤笑一声，双手环在胸前，轻描淡写道：“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你对金门集团这么熟悉，他的签字画押你应该认识吧？换句话说，这份口供既然他认了，那就是真的！所以，由不得你再狡辩！”
闻听此言。
姜亨哲手指一松，任由手中的这份口供“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桌上。
他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毕竟。
张守基可不同于那些个卧底，没有人会觉得一家大财阀集团的大股东会不顾身陷囹圄的危险，去跟一个小小的南韩总警同归于尽。
那不是脑子抽了吗？
所以有了张守基的口供后，在人证方面算是彻底做实了，之前的一切也都能串联起来！
现在，姜亨哲他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姜亨哲啊...”
金车仁看着一脸颓然的姜亨哲，乘胜追击道：“借用你先前的话，身为你的半个‘同僚’，我也想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该考虑的，已经不是你认不认罪的问题了，而是怎么保证你和你家人的人身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