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叶清洛不用上班,第二天上午傅也寒准备去医院的时候,叶清洛背着包跑下楼。
“傅也寒,我跟你一起去。”
入户门玄关处,傅也寒正在换鞋,闻声抬起头。
叶清洛穿了一件修身的纯白短袖,紧身牛仔裤,脚上蹬了一双干干净净的白球鞋,再加上她白皙如瓷的脸蛋,以及平时不常扎的高马尾,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说她十八岁也大有人信。
几乎下意识的,傅也寒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着装。
黑色短袖衬衣,浅灰色西服套装,黑色皮鞋。
很好。
很成熟。
一看就有大叔范。
“所以,你打算穿成这样,跟我出去?”傅也寒板着脸问道。
“我穿得有问题吗?”叶清洛站到他面前,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腰身这里是短了点,但是该遮的都能遮住,只要我不去给人鞠一百八十度的躬就不会露腰。”
叶清洛的t恤紧卡在腰上,不过她穿的牛仔裤是中腰的,丝毫不暴露,反而把她的翘臀和胸部曲线凸显得淋漓尽致。
明明是一身简简单单再平常不过的打扮,因为身材极好的缘故,穿在叶清洛身上显得尤为性感,甚至比她穿裙子还欲得多。
而叶清洛刚才往镜子前站的时候,偏偏又贴在傅也寒身前,左右转动时,牛仔裤的布料在傅也寒的大腿根轻轻擦过来擦过去。
身体本能反应之下,某位大叔的脸又黑了几个色号。
“叶清洛。”傅也寒连名带姓地叫她,“你觉得我们俩这样站在一起搭吗?”
“不搭吗?”叶清洛踮起脚尖捏了捏傅也寒严肃的脸,理所当然道,“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组合不挺好的吗?”
傅也寒通过镜子瞪她。
叶清洛紧紧挽住傅也寒的胳膊,整个人抖动着笑了半天:“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明显你占便宜的事情,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傅也寒:“……”
傅老爷子的饮食有严格的管理,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所以这次去医院叶清洛没带什么礼品,只在医院楼下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篮。
傅也寒带叶清洛过来的事情,提前没有跟自己的父亲打招呼,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傅经业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坐在座椅上晒太阳,满头的白发也没打理,看起来明显没有上次那么精神。
“老七来了。”
傅也航在老爷子卧室门口放了个折叠床,昨晚按照要求起来了好几次,去检查老爷子的睡眠情况,一晚上都没休息好,刚想补个觉,就听见了开门声。
傅也航一骨碌爬起来,跟傅也寒打完招呼,又往他旁边看过去。
“这位小姑娘是、是……”傅也航盯着面前明显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生,结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弟妹吧?”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叫弟妹实在羞耻。
傅也航说完,自己都红了脸。
叶清洛没见过傅也航,下意识往傅也寒那边看过去。
“这位是我大哥。”傅也寒面无表情地介绍道。
叶清洛适应得很快,上次来还紧张得不敢进门,这次明显放松了很多。
“大哥好。”叶清洛礼貌叫人。
“你好,你好。”傅也航陪着笑回应了两声,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不修边幅的睡衣睡裤,快步走到傅经业身边,低声道,“爸,老七要带人过来,您怎么不早说,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傅经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觉得我要是提前知道,能穿成这样,头不梳,脸不洗,胡子都不刮?”
傅也航:“……”
两个要面子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最后紧急叫来护工,又回屋里打扮了一番,才重新亮相。
叶清洛紧挨着傅也寒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再次出来时,一丝不苟的模样,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就连傅也寒都气笑了。
“爸,您看,怪不得以前您给老七介绍那么多女人,老七看都不看一眼,原来老七喜欢这种类型的。”
傅也航五十多岁,跟叶清洛的父亲年龄差不多,平时说话做事有些死板,不过最近被傅景薇教育了几次,正在努力改进自己的老年人心态。
傅经业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随口问道:“哪种类型的?”
傅也航明显只是想说个客套话,没打算细说,而且以他那中老年人对年轻人隔着代沟贫瘠的了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实在没词,傅也航灵感一闪,用上了自己最近刚在小视频里学会的废话文学:“就弟妹这种类型的。”
傅经业:“……”
话题开了个口子,傅也航的废话文学说得越来越顺溜。
傅也寒在调查网上制造舆论的事情,中途接了个电话,去了里屋。
浑身上下遍布雷区的人离开之后,客厅里聊天的氛围明显轻松了许多。
叶清洛盯着傅老爷子卧室门口的折叠床看了一会,突然觉得傅氏的人,好像也没她以前想象得那么有距离感。
至少给人的感觉是有温度的。
这一点,从明明可以请护工做的检查工作,做儿子的却还是会亲力亲为就能看出来。
收回视线的同时,叶清洛疑惑道:“大哥,昨天傅也寒不在,您为什么不睡里屋?”
傅也航往里屋看了一眼,见里面打电话的人一时半会没有出来的迹象,才放心道:“我也想啊,我那不是不敢吗?”
“为什么不敢?”叶清洛不解。
“因为老七有洁癖。”傅也航说,“私人空间不喜欢别人进,私人物品不喜欢别人碰,特别是他的床,别人在他的床沿坐一下,他都能找人把整张床抬出去扔了。”
叶清洛觉得这话有点夸张了。
酒店的床不也很多人睡过,也没见傅也寒住酒店还得换新床。
“真的,这是真事。”
傅也航也是没话找话,实在没办法,陌生加代沟,再加上他不敢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提叶氏,尤其不敢提叶仁裕和饶音,于是就注定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只有傅也寒。
而傅也寒平时又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所以就只能聊他那些不是人干的事。
听对方这么一说,叶清洛还真起了好奇心:“您说,傅也寒让人扔过床?就因为别人坐了一下?”
“对。”傅也航回忆说,“最早一次,大概快有十年了吧,是吧,爸,您还记得不?”
傅经业盘着串,轻哼一声:“我就是得了老年痴呆,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