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停下,门打开,不见两人出来,顾小安调侃道:“我说你们两个回家腻歪吧,难不成真要在这过夜啊。”
张芜怎么拖也拖不动,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很奇怪…明明自己是有力气的,怎么现在浑身无力,门口工作人员不敢动,连续两次被张芜凶,再来一次她就要连夜辞职了。
正当她以为两人还要玩,准备关门时,被张芜叫住,她脑子里连辞职信都写好了。
看她无反应,张芜不得已朝着外面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工作人员脸色煞白,她双手举过头顶,看着那几人跑过来。
张芜虽然有点晕,但还算清醒,“她发烧了,张助理麻烦你背着她回我家,李笑快去开车。”
顾小安抓起她手臂搭自己肩膀,另一只手揽着张芜的腰,语气少有的严肃,“别说话,你现在体弱无力,八成被感冒传染了。让你秀恩爱…病从口入。”
几人坐上车,张芜保持着一点理智,“李笑,把我手机给我。”
“你要说什么,我帮你说。”顾小安对右边的张芜说,左手随时扶着晕倒的白仪。
张芜点开联系人找到家庭医生,将手机交给顾小安,招手示意顾小安低头,凑到耳边轻声:“告诉家庭医生,让他从d国留学回来的医生好友来。晚一天没关系,但家庭医生必须立刻赶来。”
顾小安按照原话打完电话,虽心里疑惑,但现在问肯定不是好时机。
家庭医生到来,检查过开了药,随后检查张芜,嘱咐她多休息不必吃药,“你身体素质好,不严重,喝点热水,和病人分开睡,否则感冒就严重了。”
家庭医生说下午会带着好友过来,随后他走出房间。
顾小安准备离开,张芜起身叫住,“太晚了,你们回去不安全,三楼有几间房,保姆已经收拾出来了,你们随便选。”
对着两个助理说,“你们也住这,三楼房间随便选,你们俩回去睡觉。”
“小安,留下来住几天,明天找你有事和你聊。”张芜说完坐下来,顾小安示意卢骞上楼选房间休息,她待会上去。
顾小安关门前看了眼走廊,确认没人收回脑袋,关门落锁,转身关上阳台门,拉紧窗帘,靠着沙发坐到张芜旁边,低声问:“你们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张芜回想起白仪求婚的场景,对方穿上玩偶服,而后不顾严寒脱下羽绒服,又将自己冰凉的手贴近肚子。
而刚刚在摩天轮的情绪起伏太大,身体心理双重折磨,不知道她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她没有心思思考白仪没说完的话,只想等她醒过来,擦干了泪,“她那时给我披了衣服,受了冷引起发烧。你快回去休息,长途奔波也累了。”
顾小安欲言又止,走到门口回头望着脸色煞白的张芜,倒了杯热水给她,“喝完。医生说你们别睡一起省得传染。”
“我知道,”张芜抿了抿嘴,“我今晚睡沙发,好了好了,你快回去,早上八点保姆会叫你们吃早饭。”
静坐了一会,张芜锁上门,从衣橱拿出薄毯放到沙发上,洗漱完成关了灯,只打开沙发边的暖黄落地灯。
她侧卧面向床,只能看到床头,如果白仪有一点举动,自己也能注意到。
睡沙发是张芜临时计划,她想亲身体会当年自己卧病在床,白仪宁愿睡沙发,也不愿离开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安眠入睡。
只躺了一会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家里的沙发是软的,在医院那种硬皮沙发,白仪又是如何睡着的!
连自己悄然离开也没有发现。
所幸这一晚无事发生,张芜早早醒来洗漱完,摸了摸白仪额头,还有点烧,她发消息让妹妹把早饭端上来。
许是开门声,白仪睁开眼睛,张芜柔声细语,“感觉怎么样,先吃点东西,一会把药吃了。”
张芜扶起她靠坐在床头,腰后面放了枕头,她干裂的唇微张开便引起刺痛。
“你别动。”张芜将沾湿的棉签在她唇上轻轻触碰,见唇部湿润,她端起瘦肉粥,吹了吹,“吃完再说话,你昨晚受凉,烧的晕过去了,今天休息一天,家庭医生下午来检查。”
“谢谢…”白仪想了半晌,冒出的第一句就是这句刺耳的感谢,一下将两人的距离拉远。
要是按照张芜平时的性子,她肯定要炸毛,好好训一顿,自家人说什么谢。
但现在白仪的情况不稳定,她不敢发出负能量,只好娇媚道:“你真想感谢啊,等你感冒好起来,床上感谢我吧。”
白仪的脸刷地红起来,别过脑袋不敢直视,张芜偏头看向她,也不戳破,“还剩几口马上就完了,你把脸转过去,我怎么喂你啊。”
“我有手有脚自己来。”白仪断不敢让她喂,生怕对方开始撩拨她。
张芜偏不给她,“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白仪一头雾水,还未说出口,张芜笑着回答,“只许你照顾生病的我,不许我照顾你啦,你这人…张嘴。”
将那勺粥喂进嘴里,擦去她嘴角的残渣,轻笑一声,“这是谁家小朋友呀,吃个饭都能吃一嘴。”
吃完后,张芜摸了摸她额头,白仪把脑袋缩了缩,“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
她躺下盖好被子,那双桃花眼盯着张芜。
“你亲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传染啊。”她撕开一袋药倒入杯中,发了条消息,转过头握着她的手,“我也感冒了,咱们俩现在是东邪西毒,哈哈哈,互相祸祸。”
白仪紧皱的眉头舒展,嘴角泛起笑意,静静看着她。
妹妹拿着热水往杯子加水,透明的液体很快成为黄褐色,药味蔓延整个房间,张芜时刻注意水的温度。
等温度差不多,白仪坐起来喝了药,抓着张芜拉近距离,拨弄她额间的碎发,“你晚上睡的哪里?”
“沙发。”
难怪,白仪感觉昨晚睡得很踏实,没有突如其来的腿,也没有听见说梦话,被子也没有抢走。
“为什么不睡床?”
张芜将医生说的话告知,当然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没有说出口,以白仪现在不确定是否痊愈的情况,不说是最好的。
“睡吧。”张芜收拾桌上的碗,“我知道你不想去医院,所以把人叫家里来了,下午三点到,别害怕…我在,我一直在。”
白仪本身也不抗拒去医院,只是碍于职业,她有几次被拍到,还是找白哲处理的,后来她就很少去了,一般都是以工作为由见医生。
张芜将手机放到她枕边,端着盘子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