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某会所的房间发出低吟浅唱。事后,他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不屑地看着身边的女人,因刚刚的运动而满头大汗。
他斜瞥她一眼,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扔到床上,穿上衬衫,光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
银装素裹的城与他一身黑暗格格不入,雪地靴踩在地上咯吱作响,手指夹杂的烟头顿时没了气息。
迎面走来拉着行李箱的男人,他嘴角勾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瓶。
“你走路看着点啊!”
玻璃瓶碎成渣,里面的绿色液体流出,那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沾染着液体,对着祁阳喊道。
“不好意思啊。”祁阳拿出纸巾刚触碰他衣服,对方嫌弃地躲开,烦躁道:“别用你的手碰我衣服,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见祁阳依旧笑脸相迎,他拉着箱子走到垃圾桶旁边,脱下外套扔到旁边,随后离开。
祁阳目光森冷,“好戏开场了。”
过了红绿灯消失在街头。
夜晚,剧组刚刚收工,张芜拿起暖手宝往怀里塞。
冻得发抖的身子,上了车便瘫软在座位上,一阵急促地电话打断了她休息,“喂,妈,我还有几天结束拍摄。”
“你最近有没有见到白仪?”张母坐在沙发盯着新闻。“什么时候拍完,我跟你爸去接你回家。”
张芜顿感不对,直起身子,“两天前她说考完试来接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盯着新闻上熟悉的人,“她去江城当志愿者了,没跟你说吗?看来是瞒着我们所有人,我刚刚跟她父母打电话…”
她脑袋轰的一声,点击日历,2020年1月7日。
脑海中飘过白仪的话
“张老师,我今天考完试了,等收拾完行李就去找你。”
“宝宝,我可能还要三天时间才能过去。”
昨天白仪发来一条消息,【我亲爱的未婚妻,最近天气寒冷不要出门,出门戴口罩。拍完戏你先回家,我有点事耽搁了,办完就去找你。】
“骗子…”张芜看到新闻,视频中出现的熟悉面孔,双臂环住低声哭泣。“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冒险?”
“为什么不带着我?”
司机小声询问:“大小姐,我们要回酒店吗?”
“去车站!”张芜紧盯着微信,发出的消息没有回复,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微博热搜还在持续关注,感染者不断增加。
#疫情#
#病毒已导致上万人感染#
#全国各地均已扩散#
#延迟开学上班#
#志愿者 白仪#
看到醒目的标题,张芜手指颤抖,她不敢点开,无法想象对方这几天的处境。
“不好意思,经过江城的车不停站,也不售卖到江城的车票。”
张芜拿着身份证站在空荡荡的车站,本来想在网上买,但均已下架,所以她尝试到人工买。
而售票工作人员的话让她的希望再次落空,她托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走出车站。
天空乌云密布,几年未曾下过雪的南方地面覆上一层寒意,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冰凉的双臂。
手机响起,她脸上有了笑意,得到的是白仪一句对不起。
她抽泣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个人去抓他!”
白仪闻言一愣,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你不让我去当志愿者,所以…”
“傻瓜!”张芜抹去眼泪,强忍泪水,“腿长在你身上,我能拦得住吗?”
“对不起宝宝,我以后一定报备。”她望着新送来的物资,“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抓到他,我马上回来。”
“哎…”
“嗯?”
“答应我,出门戴好口罩,穿上防护服。”张芜抬头看向暖阳,“等我拍完戏找你,按时吃饭。”
她紧绷的脸堆起笑意,轻柔道:“好。”
她看着屏保那张夕阳下爱人的侧脸,小心翼翼抚摸。不知谁喊了一句,白仪将手机塞进衣服口袋,朝物资车的方向过去。
白仪知道祁阳回国目的,他从m国携带病毒传入中国,这是唯一一次抓住对方的机会。
本想顺着痕迹抓他,但线索到这家医院就断了。病毒扩散太快,她本来有机会离开,看到那些因病毒被困这座城无法回家过年团聚的人,她放下一只踏入车里的脚,戴上口罩报名志愿者。
报完名第一时间给张芜发了消息,她怕打电话会控制不住见对方,发完消息调节震动。
忙了一天的她躺在车里休息,从副驾驶解开快餐盒,吃着早已凉透的饭,她拍了张照片本来想发给张芜:宝宝,我刚在吃中午买的饭,虽然过了六个小时,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删删减减,只发了一句,【宝宝,你收工了吗,吃饭了吗,想我了吗?】
她等了一晚也没等到回复,闹钟响起,第一眼就看见张芜回复。
【家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拍完戏十点,回去卸妆洗澡就睡了,本来想回复你…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又补充了一条,【早啊,我今天收工早,回去还能吃个晚饭。】
那时的白仪,还没来得及看完,便被叫走,穿上防护服做志愿者工作。
直到刚刚,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她知道张芜看到新闻了,这件事终究瞒不住。
只能在换班的时候,给张芜回电,心里做好挨骂的准备,听到对方声音的那刻,理性早已崩盘。
“爸,把咱们提前做好的防护服,医疗物资送到江城。”张芜保持理性安排一切,“我们在国外那几家工厂盈利的钱全部用来买口罩。”
白仪在前线奋斗,她就在后方做好保障,提供需要的物资。
“你呢?”张父担心道。
“我过几天拍完戏就去找她。”张芜坚定地说。
张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女儿做好决定,八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给程帝柯打电话,“前辈,我知道祁阳在哪了。”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离开江城,还改了名字。”
“他没有改名字,只是拿了他亲生父亲的身份证,乔装打扮回了国…他这次回来就是拿着m国制造的病毒,投入中国致使大乱。”
程帝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的?”
张芜将祁阳的资料发给程帝柯,“他和刘大是数理化的天才,化学是他们的强项,我怀疑他们加入了m国实验室,少年时期家庭不幸,让他们误入歧途,做这些就是为了报复,因为他们最爱的女人—汪小小,死了。”
“刘大也回国了吗?”程帝柯问。
“没有,他没有身份证,我猜他在m国某个地下赌场。”张芜目光凌厉盯着窗外的夜景,“他应该看到国内的新闻了,说不定正沾沾自喜躺着数钱。”
程帝柯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刘大那里交给我,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到他。”
“期待前辈的好消息。”张芜忽而想到了什么,“如果找到他,能把他带回国吗?交给我处理。”
“可以,等事情结束,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程帝柯提醒道。
“您不妨现在告诉我您的条件。”
程帝柯笑着说:“教会我们玩游戏,可以跟职业选手打pK的那种。”
张芜不确定地问:“您和张前辈要一起打进职业联赛?”
“对呀,也不一定进职业联赛。能和专业的切磋一下就好。”
张芜松了口气,随即答应,挂断电话后,将自己扔到床上。
幸好不是打进职业赛,虽说两位前辈演技好,但打游戏…差那么亿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