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仪面容恢复以前冷淡坐到位置上,耳边响起何潇的声音:“这是怎么啦,准备期中考昨晚没睡好?”
“后半夜睡不着,”白仪翻开英语书准备早自习听写,桌上多了一罐可乐,抬眼看向何潇,“谢谢。”
何潇大手一拍笑呵呵靠在墙边,那笑容仿佛揉进了星河里,白仪微怔,“马上上课了。”
“还有几分钟呢,”她指了指可乐,“这可是冰镇的,口感不一样。”
以往白仪对饮料是不感兴趣的,但今天她想尝一尝何潇说的冰镇饮料有多好喝。
手刚碰到那一刻,可乐不见了踪影,“这是怎么…”
她偏头看向何潇时,对方身体越来越透明,仍笑着对她说:“白仪,照顾好自己,要像以前一样开心。”
“不要…不要,”她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
她睁眼看向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起身靠坐在床头,这已经是她连续梦见何潇的第七天。
她消失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永远是:我走了,勿念。
看了看时间,她起床收拾,早早在顾小安家门口等。
“没事,你不用陪我,回去忙吧。”
白仪见提着早饭的张潇赶来,包子还冒着热气,她不忍心让对方站在寒天冻地就为了送包子。
“您在这等她多久了?” 张潇看她脸色煞白,手微微颤抖,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门。
“三分钟,”白仪拨起袖子看了眼时间,“没事,小安姐姐很快会下来。”
张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顾小安清甜的嗓音喊起来:“我来了!”
“你们不吃我吃,”顾小安见张潇半空的手提着包子,白仪没有要接到意思,她从张潇手里拿过。
从她们中间钻过去,转身一手挽着白仪一手挽着张潇,三人身高走在一起像网络信号。
等送她们到学校门口,张潇背着单肩包走去旁边的中学,小学,中学之间只隔一堵墙。
何潇出事已经半个月,这是白仪请完假回来的第一天,顾小安将她送到教室门口,手里的包子递给她。
“第一节课下来我会检查的,如果包子还在,”顾小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就完了。”
说完从书包掏出纸笔,戴上袖章,见白仪走进教室,她转头带着巡查小队挨个教室检查有没有校园暴力。
本来这项检查是没有的,但何潇出事,白仪被叫到办公室,回来之后坐在课桌前一言不发,顾小安来的路上听说了这件事。
没想到安慰的话没说出口,便听到几个人站在楼道小声讨论:
“你知道那个新来的体育转校生吗,她是白仪的好朋友,国庆期间没命了。”
“啊…怎么会这样?”
“还能怎么回事,我看啊…是那个大学霸命里克人。”
“你是说白…白仪,她平常就是冷淡,不会做出这个事吧?”
“怎么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不定逼迫别人自杀。”
“有可能,我那天进去交卷子,警察都来了,还在盘问他们呢,其中还有个男生。”
“她哥哥当时抱着她和警察对峙,估计是被发现了。”
“如果她做出那种事,也不会来上课。”
“所以我说她命里克人,谁和她做朋友谁倒霉。”
“那个顾小安怎么没事?”
“你不会以为顾家谁都能惹得起吧,她要动顾大小姐,也得看看人家父母答不答应,而且顾小安从小练拳击,怎么会轻易被普通家庭的孩子折磨。”
“白仪家普通?她不是和顾小安住对门吗?”
“我家也住那片,只要有钱就能住进去,说不定她们家靠这个威胁别人赚的钱。”
“难怪呢,我就说她一个学霸,春游那天只有运动服,她们家不会是算别人生辰八字,专找相生相克的人…”
“闭嘴!” 顾小安提着扫把朝他们扔过去,几人看到是她,瞬间吓得不敢说话。
顾小安看了他们铭牌标注班级姓名,“捡起来。”
几人争先恐后地拽着扫把,正巧遇到巡查小队,顾小安将他们带去教导处,将听到的看到的一一汇报。
“我觉得校规没有起到震慑,所以有必要加一条。”
教导主任听她这么说,停下喝茶的动作,“你说说看。”
“造谣者,留级处理,屡教不改者开除学籍。”
教导主任手指微凉,“没有这么严重吧,这件事需要找校长商量,校规不是你说改就改的。”
“那我去找校长!”
“你给我站住!”教导主任眼看她踏出办公室。“别以为你老爸给学校融资,就可以让你肆意篡改校规,这里是学校,不是过家家。”
顾小安冷笑一声,“您也知道是学校,学生学习之前是不是要学会做人,他们连最基本的思想品德都没有,难道不该打回去重塑吗!”
“我说了会跟校长反应情况,你贸然前去倒像是我这个教导主任失职。”
顾小安看着那几个学生得意洋洋,再回过头看对方,她差点忘记这几个和教导主任蛇鼠一窝。
她瞥了一眼,“您不去顶多是失职,我让我爸爸撤资就好了,到时候您也不要让校长来自己找我。”
“等等…这事好商量。”刚追出去就看到校长站在门外,暗道不好。
“校长好,”顾小安说完便不再出声,她就等教导主任怎么收拾残局。
校长点了点头,“你先回去上课,”看了眼教导主任,“你跟我进来。”
白仪听顾小安开心地说处理了几个造谣者,却等来对方叹息。
“小安姐,”她洗完手关掉水龙头,“你不用搭理他们,清者自清,我们堵不住悠悠之口。”
“白仪,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答应过叔叔会保护你,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顾小安一时嘴快全说了出来,心虚地低下头。
“原来如此,”白仪后退几步,眼泪夺眶而出,“我以为自己冷漠性子终于遇到朋友,没想到你是带着目的。”
顾小安摇摇头,哽咽道:“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放学回去跟你解释,这里不方便说。”
“不用,谢谢你的保护,以后我一个人上学。”她绕开顾小安走了出去。
当晚,顾小安找上门,在客厅坐立难安,白父宽慰她不要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小安看着二楼房间门叹了口气,起身道别,“打扰您了叔叔,我先回去了。”
房间门打开,白仪沙哑着声音,“甘心这一走了之吗?”
她停下脚步,不敢回头,“你又不肯见我,我总不能死皮赖脸吧。”
白仪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不想见你,那我出来做什么。”
顾小安听到这话眼眸发亮,一溜烟的功夫坐到白仪卧室的沙发上。
“小安姐姐,我知道你不是带着目的接近我,你和那些巴结我父亲的人不一样。”白仪给她倒了杯水坐到单人沙发。
顾小安一个脑瓜蹦弹过去,激动地说:“你知道还赶我走,小没良心的。”
她摸了摸额头,缓声道:“他们说得没错,谁和我做朋友谁倒霉,何潇…你离我远一点就不会受到伤害。”
“你都…听到了。”顾小安眼眶泛红,握着她的手,“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你没有伤害我,何潇是被人害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要做的是找出凶手替她报仇,我们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害你丢了部长位置,”白仪抬起挂满泪痕的脸,“我求你不要跟我做朋友了,我不想连累你。”
“白仪,你从来没有连累过我,”顾小安终究收起了暴脾气,蹲下来望着她,“是我自愿不干的,这事跟你无关。那些人闲的没事干看你好欺负才乱说,错的是他们。”
“那几个造谣的已经被开除了,你放心以后没有人伤害你,无论何时,我顾小安都认定你当我妹妹,我们是一辈子的青梅,” 顾小安刮了刮她鼻子,“别忘了,我们可是要给对方当伴娘的人,你休想临阵脱逃。”
白仪笑了笑,“我不会食言,你比我大一岁肯定先结婚,那时候你已婚也当不了伴娘。”
顾小安站起来叉腰,“嘿,那都是哪年的繁文缛节了,没准到我们那年大家都不在乎了。再说了,伴娘当不了,我总能当你证婚人吧,实在不行…我勉为其难当婚礼主持人,花童也行啊。”
白仪噗嗤笑出声,“小安姐姐这么幽默,要不考虑以后当个谐星。”
“本小姐这么肤白貌美,好歹是个高冷美女,你竟然让我当笑星,”她伸出两手,“看我不挠你痒痒。”
“我错了我错了,别挠了,我投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