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芜关掉手机,看窗外流动的车流苦笑道:“果然没有人相信我说的。”
她也试着发过私信,但石沉大海,那时候的白仪已经小有名气,发的微博逐渐被广告,剧宣填满,偶尔发一次九宫格照片。
“也是,我和她只是偶然遇见,本身就没什么联系,”张芜笑了笑,取消了对她微博的关注。
洗完澡明天去滑雪场练习,还剩最后一个旋转动作,一旦合格她就能参加省级比赛。
吹干头发靠在床头翻看微博,张芜发了条自己在剧组的照片,引来许多几百条评论,粉丝数量急剧上升破万。
大多数是冲着顾小安来的:
【哇,漂亮姐姐原来和小安在一起拍戏。】
【这不是我的新老婆嘛,小安好样的,拍一部戏钓一个妹子。】
【系统提示消息,原来是我多了一个墙头。】
张芜简介简单的写了学校,评论走向另一个方向:
【原来是中剧院的学妹,你好我是大二的学姐。】
【难怪这么好看,原来是表演系一班的新生。】
【哇哇哇,第一部戏就认识了顾小安,姐姐好哇塞,未来可期。】
【加油,你是宝藏女孩。】
她悄悄去看了白仪的动态,停留在六一那天宣传广告,张芜关掉手机睡觉。
新一批滑雪队员已经集合完毕,张芜观测滑雪最佳地点,低头看装备齐全。
教练强调最后的事项,“今天天气好,一定戴好护目镜,注意安全。”
众人排队上魔毯,随着倾斜面越来越高张芜的心跟着揪起来,一边安慰自己没事,一边鼓励测试过了就能参加省级比赛。
“挨个排好队,听我指挥先来热身,转弯减速。”教练退到一旁看向第一排的队员,“开始!”
张芜在第三排,透过空隙看,刚开始很顺利,到后面的大家开始四仰八叉的摔跤,旁边的教练传来一声叹息。
等第一排的队员继续完成站到一边,教练寄希望于剩余的队员,前后期顺利,到最后刹车停下,大家向左向右的七拐八拐险些撞在一起。
教练又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张芜,“加油,你是这组最有希望的。”
张芜信誓旦旦保证,“放心吧教练,我一定夺冠回来!”
第三组训练完美完成,她们在羡慕的目光走到第一排位置。
“360度旋转,准备。”教练双臂环抱看她们一个个跳下去跟下饺子一样,转过头忍住没笑出声。
张芜注意到教练身体抖动,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教练,你是不是来事儿了?”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队员听得清清楚,张芜一脸单纯盯着教练,她满脸通红却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只能闷哼一声搪塞过去。
“所以你们要好好练,”一脸认真地嘱咐。
轮到张芜上场,她轻呼气朝着终点看去:白雪与她相配。
就连天空也铺上一层白色,耳边回响对方那年的话,“我是白仪。”
而现在听来不像自我介绍,像是:“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
腿微弯,身子前倾,速度越来越快,当到达最高点,张芜完成360度高难度动作,落地滑行那刻心扑通扑通跳。
“太好了!”教练准备滑过去,却看到张芜后仰倒地。
张芜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呼喊声越来越小,如过往云烟,画面像倒带从她拿到大学通知书,高中义无反顾从理科转文科,再到偶遇白仪那天画面按下暂停键。
画面中的白仪长大,亭亭玉立身着白色裙子背过手,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张芜穿着当年那条裙子,一步步朝她走去,眼眶泛红试探性地问:“你…你还记得我?”
白仪笑着眯起眼睛,“我记忆好得很,这么多年都刻在脑子里。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张芜刚伸出手却扶住脑袋,痛苦地闭上眼睛。
半晌,张芜重新抬起头望着白仪期待的眼神,语气略显尴尬:“抱歉,我们之前见过吗?”
待张芜缓缓睁开眼睛,偏过头问母亲:“我怎么在这儿?”
姚梦悬着的心放下了,检查张芜没有其他外伤,将人扶起来靠在床边,拿来面镜子让张芜看看脑袋缠绕的纱布。
张芜讪讪一笑,“没大事,妈你别小题大做,运动本来就是一场冒险。”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失忆了。”姚梦拍了拍胸口,“我都准备立遗嘱。”
“妈,老掉牙的偶像剧失忆车祸少看,我好得很呢。”张芜站起来在床上转圈。
姚梦赶紧拽着她坐下来,“我了解过,短暂失忆情况是有的,尤其是撞到脑袋,你还一个劲儿说梦话。”
张芜双臂环抱胸口,饶有兴致地问:“噢,我都说了些什么?”
看你能编出什么唬人的话!
姚梦娓娓道来,见张芜脸色煞白,看来说中了。
“吃葡萄,”在张芜微张的口中塞入一颗,“先别想这么多,这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你睡一觉就记起来了。”
“要是记不起来呢,”张芜没有察觉一双锐利的目光,继续自顾自说,“摔倒晕过去忘了个人,我要是再睡下去,恐怕忘光所有人。”
“不睡,”张芜躺下,被子盖过脑袋,“打死都不睡,没人劝的住我!”
姚梦气不打一处来,不能打孩子,手拍到床边缘,啊呜一嗓子,“我说你是个犟种吧,你…”
张芜双手捂住耳朵,已经预判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你个死孩子就是欠收拾,好赖话听不懂。”
听到关门声,张芜扒开一条缝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才把脑袋露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她揉着太阳穴,脑海中只剩自己的声音,余光瞥见桌上的苹果,刚拿起听见门外母亲与人别人交谈,手一松苹果掉落,懊恼地看了一眼,立马蒙头装睡。
“我说你…”姚梦以为她睡着,直到看见苹果滚到她脚边,她轻笑一声弯腰捡起,装作不知道手搭在沙发边。
“以后滑雪就别想了,等你记起忘记的那个人再说。”说完不给张芜反应的机会,关门离开。
她一把掀开被子,“谁稀罕啊,我偷悄悄去参赛。”
门外传来一声:“你可以试试,张芜,再敢多说一句我帮你退出滑雪队。”
张芜两手捂住嘴,委屈巴巴看着门外,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