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芜几乎不怎么休息,唯独今天抽空给自己放一天假,她早早收拾好打算去祭奠外婆。
窗外连绵细雨,为层峦叠嶂的山峰增加了几分生机勃勃,张芜趴在窗户呼吸每一口空气。
白仪给她发了条消息,那瓶香水已经做好,白仪可以随时联系大师去约定地点取东西。
【我今天休息,麻烦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找他。】
张芜发完刚要起身,白仪又发来一条消息,让她不得不和对方见面一起去。
【他从不加别人,除非他愿意。】
“栗子,”张芜也不知道叫她干什么,抬头那刻才想起来今天给她放了假,估计这会在酒店呼呼大睡呢。
张芜问白仪什么时候有空,按照对方时间去找那位大师取东西,而白仪的回复险些让张芜招架不住,她心里腹诽:直女都这么会撩吗?
【我随时有空,看你什么时候出发。】
她握着手机紧了紧,轻叹口气:也好,那件事也该有个解释,本来也打算找个机会和对方好好谈谈。
两人约好下午两点在s饭店302包厢见,取东西的同时请大师吃饭表示感谢。
地下车库,白仪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很怕刚刚的谎言被戳破。她对张芜说那位大师从不加别人,但其实这大师为了寻找配得上香水的人特意建了群。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下了车,坐电梯到达包厢,张芜和那位大师已经聊上了,见她进门,张芜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视线打过招呼,一左一右像护法坐在大身边,白仪拿过菜单点了几道招牌菜,酒足饭饱送大师离开。
张芜握着暗红色包装袋,大师说她一定会满意。
包厢里静悄悄,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白仪看了眼时间,礼貌地对张芜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拿包,放慢脚步,高跟鞋像是提醒张芜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等等,”张芜叫住她。
在她低头自责时,没有发现白仪嘴角噙笑,转过头的瞬间又消失,板着脸淡淡问,“还有事?”
“那件事我们好好聊一聊,”她抱着最坏的打算,如果谈不拢就分开,总之不能让误会越来越深。
此刻她恨自己不是白羊座,有什么说什么,而对方是闷骚摩羯,此时不是纠结星座的时候,话说开才是重点。
“可以,”白仪答应得过快,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察觉到,“路上聊吧。”
张芜打了个电话派了辆车接她们,二人的商务车早已被狗仔粉丝认识,所以只能换辆车出发。
车开出停车场,坐在后座的两人相对无言,司机识趣地升起隔板,给足她们空间。
“我以前被信任的朋友骗过,”张芜垂眸盯着手,打算说自己为什么看重承诺,“之前有个学长为了追我,联合我舍友将我拉入大冒险的游戏局,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是他们的计划,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后来我搬了宿舍。”
张芜无奈地笑了笑,“但那个舍友却没有去,她说会去的,直到游戏结束都没有出现。可能怕被我追问,所以第二天办了转学。”
“我…”白仪想解释什么,但她发现那个苍白无力的话并不会起到作用,她拿备忘录,过了好一会儿交给张芜看。
名为“诺言”的备忘录有了第一条:“对张芜说过的话一定说到做到,不画大饼。”
她扑哧一笑,将手机还给白仪。
她知道对方原谅她了,但下不为例,没过一会儿,张芜提起包装袋笑问:“我要去别的地方,你是回酒店还是去哪处理事情?”
“我陪你,”白仪说得干脆利落。
让张芜以为对方是想弥补上次的失约,却听见白仪袒露,“我下午本来也没事。而且我的车已经回去了,你不能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岭喂狼吧?”
张芜看了眼窗外还是高楼大厦,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眼神诉说大白天说胡话。
“我们回去会很晚,我劝你”
“那怎么办呀,”白仪单手撑着下巴,可怜巴巴盯着张芜,“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想跑也来不及了。”
张芜侧靠椅背,不可思议地打量白仪,恍然大悟:“嗷~我看你像那头小狼,这车要不是我的,恐怕我被你卖到深山老林,还帮你数钱呢吧!”
白仪被戳中不急不恼,身子前倾盯着张芜眼眸,微热的呼吸浸湿张芜耳廓绒毛,温声细语道:“如果十二生肖有狼,那你这只属羊的,肯定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妈耶妈耶妈耶!张芜心脏怦怦跳。白仪见她耳根子发红,决定不再逗她,身子坐直看向窗外。
她轻呼口气偏过脑袋,手不自觉撑着下巴嘟嘴望外面:现在的直女都这么会撩了?
白仪透过窗上倒影静静看着张芜,她的头发,她慌乱的模样,脸红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
车子到达祭奠园区,石台阶上湿漉漉证明这场雨来过,白仪抬头看晴空笑了笑,仿佛在说谢谢。
“你在看什么呢,”张芜回头问愣在原地对天空傻笑的白仪,自己都未曾察觉语气变娇,而白仪发现了。
她笑了笑跨过几个台阶和张芜并排走,“雨过天晴,是个好兆头。”
“哦?”张芜挑眉看她。
白仪低眸看她的手,“证明将有好事发生,比如你的外婆很欢迎我来看她。”
张芜忍俊不禁,“瞎说,你见过她吗?你怎么知道她欢不欢迎你呢。”
“见过照片,”白仪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张芜,“外婆是个很可爱的人,我猜她和你一样是个自由的风,总能在夏天给人降温。”
“冬天呢?”张芜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白仪思考了几秒,脸上泛起笑意,卖个关子,“等看完外婆,我告诉你。”
张芜带她看望老人,那瓶淡白色的香水静静待在那里,白仪看出她想说些悄悄话,于是借口有电话走到台阶。
她看着白仪的背影,对外婆说,“如果您看到我完成您的心愿,一定会很高兴的,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张芜吸了吸鼻子,她决定对外婆说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您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我带着她来看您,您会不会介意她是个女孩子呢?”
她怕外婆一头雾水,指了指香水,“这是她托人为您定制的。就是您刚刚看到女孩儿,但我有一点自卑,我知道和她没有结果,但我就是喜欢上了。”
无法控制地梦里是她、就连拍完戏、眼睛都会驻足在她身上、看到消息会欣喜若狂,看她不吃饭会担忧。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只存在这几个月,杀青完,各自散去。
她想起那个小妹妹说的话,“世界很大,有的人可能就遇见一次。”
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张芜又问了一遍,她想知道白仪的答案,哪怕是哄她开心。
她停下脚步,露出浅浅的笑,“太阳。”
张芜回头用眼神询问,白仪慢慢走到她身边,温声道:“能将降到冰点的气氛通过暖阳照在每个人身上。”
“就你会耍贫嘴,”张芜转身朝前走,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而身后的白仪急忙解释。
“我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芜微微点头,认真看看她,“什么时候有空吗,补偿上次的饭。”
“今晚,”白仪点头如捣蒜,走到车前为她打开车门,“请大小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