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离开后,张芜刚回头对上白仪的目光,她看不出情绪。
小心询问:“怎么啦?”
她一把将张芜拉入怀里,语气沉重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查看邮件。”
“这不怪你,”张芜轻拍她的背。
“你看这么晚了,我现在出去会被拍到,要不就睡这吧。”白仪偷瞄她。
张芜松开她:“你一开始就想好了住这吧?”
白仪按着太阳穴,“好像有点难受,应该是刚刚遛猫受风寒了。”
风寒?“走吧走吧,回床上给你按按,”张芜当然看出来了。“说好了,不许动手动脚。”
白仪抱着她撒娇,“肯定,动嘴就够了。”
天气转凉,张母怕女儿没带够衣服,提着两箱子东西来看张芜。
一下车就看到大厅里戴着墨镜坐在沙发上的张母,抬手间将墨镜摘下,“嗨,我的宝贝,好久不见。”
张芜轻叹口气,又要陪母亲演戏,两眼泪汪汪握着她的手说:“哦我的母亲,您旅途辛苦啦。”
“…”张母抽出手,看了一眼行李箱,“知道就好,推着箱子跟我回房间。”
张芜嘟嘟嘴,不情愿地跟在身后:变脸大师。
母女二人收拾完东西躺在沙发上思考吃什么,张芜手机响起,她慌乱地拿起手机进了卧室锁上门,张母悄悄躲在门口,什么也听不见,暗道没意思,去了厨房开始挑今晚要做饭的食材。
“哟,这是谁呀?打电话还藏着掖着。”张母瞥了一眼帮忙摘菜的张芜。
“没谁,”张芜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你女儿我谈恋爱了,刚刚是她打来的电话,问我今晚吃什么。”
张母切菜的手停下,转身喜道:“感谢老天爷,总算把活祖宗嫁出去了,过几天回去烧高香祭拜祭拜。”
“……”张芜哀怨地说,“妈,您好歹装一下舍不得吧。我每天在剧组拍戏都没有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张母蹲下用胳膊撞了撞她,“哎,你怎么回复的?”
“我说今天我妈来不方便,改天再说,反正每天见。”
张母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脖颈,张芜嘶一声捂住又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傻啊,天天见你就领过来让我见一见人,我好把把关。”
张芜心里没底,不知道父母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对象是女孩子。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隐瞒的。
“我应该嫁不了,她是女生。”张芜小心翼翼地说,用手挡住脸生怕母亲又给自己爱的巴掌。
“……”张母听说对方是女孩子,她心凉了半截,好半天缓缓开口,“女孩子…也可以的。”
张芜轻呼一口气,靠着冰箱,“她跟咱们家庭条件一样,以后不会有经济方面的担忧,也是学霸,还是我学妹。长的好看,比我还高。”
“带我见见你那对象,你们谁大?”张母站起身继续切菜。
“我。”
“几岁?”
“四岁。”
张母拿起擀面杖就要揍她,“十七岁你也敢下手?要死啊张芜!!”
张芜跑到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妈妈妈,她十八了,一月份的。”
张母缓缓放下,转过身包饺子馅,平静地说:“明天领来看。”
第二天一早到达剧组,张芜开着视频给母亲指了指白仪,“是她。”
“你们是合作认识的?”张母看着白仪的侧脸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张芜点点头,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从白仪手中接过奶茶,小声说:“晚上你有空吗?我订个包厢…她要见你。”
白仪猜到张芜口中的她是谁,比了个ok的手势,“我会好好表现,在丈母娘那里留下好印象。”
晚上白仪提着两盒礼品到了包厢,一进门就看到张芜哄着母亲,她明白张芜良苦用心,走上前笑着开口问好,将礼物放到桌上。
三人坐下鸦雀无声,张母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成熟稳重。再看看自己女儿:一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她找了个借口支开张芜,白仪见她杯见底站起身添了茶,在张母的印象中加了一分,她随口问道:“听张芜说你也是演员,刚成年就一个人跑到南方,爸爸妈妈不担心的啊。”
白仪笑着说:“前几天我母亲和哥哥来看过我,他们有事要处理就回去了,也派了可靠的人照顾我。我自小就在剧组,每天在不同的地方拍戏就像回家一样。”
张母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姚阿姨,我记得您,”白仪见包厢只有她们,“您还在京当医生的时候,十几年前,您给一个小女孩看病。”
姚梦记不得,每天接待的患者太多,而且她早就不从事医生职业了。
“我父亲姓白,您当时带着张芜来医院。”白仪想知道张芜为什么不记得自己,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上的刺,正好见家长的空隙问了出来。
她看着白仪突然想起来,与小时候模样没差,“我就说你总有种熟悉感,你现在好了吗?”
白仪老实地摇摇头,“最近好多了,还是多亏遇见您女儿。”
张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菜上齐,张芜也回来了,坐在她们中间。
吃完回到酒店,张母拽着张芜回自己房间,找了个舒服的沙发靠着,“站那儿,我问问你。”
“啊……”张芜虽然惊讶,还是乖乖站到前面,从来没见母亲发过这么大脾气,难道对白仪不满意?
张母打开手机翻阅白仪资料,“你记得她吗?”
“什么?”张芜抬眼看着母亲一脸严肃,好奇的目光对上母亲无可奈何的眼神,“妈,您到底要说什么,怎么奇奇怪怪的。那会你们聊了些啥?”
姚梦举起白仪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见张芜捂嘴笑,“她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啊,妈…您说您怎么翻人家哭的黑历史啊。”
她从张芜反应判断出来,她丢掉的那个记忆,那个人是白仪。
又问了一遍,“你真一点也想不起来?你们俩十四年前见过,在医院。”
“妈,”张芜感觉自己母亲又要开始飙戏,所幸陪着她玩,“我想起来了。”
姚梦激动道:“对吧对吧,我就说刺激刺激你…”
张芜转过去语重心长地说:“哎,孽缘啊,我们家和她们家是世仇,但那又怎样,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谁也不能拆散。”
姚梦眼皮一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算了,你们俩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能相遇说明是命中注定有缘。”
她也不想去计较张芜能不能记起来,总之她们现在一起也挺好。就是苦了白仪那孩子,等了十四年结果对方压根不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