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殿。
“层云,你不打算娶血玉吗?对于魔域的联盟,你是怎么考虑的?你可知最近魔界魔域动作很大,魔界中有近半的势力已经归附与他们了?”渺翩翩坐在雕花椅上,看着隔几而坐的青年问道。
“姑姑以为如今六界局势如何?” 渺层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
“六界以天庭为尊,只是如今天庭的势力却并不如之前,不过魔界想要和天庭分庭抗争却还没有那个实力。” 渺翩翩道。
“这就是凤戚想要和我们联盟的原因,这么多年来,并不是魔界的实力不如天庭,而是我们不如神族团结。 ”
“你是说凤戚有意和天庭开战?”渺翩翩沉吟片刻方道 “ 魔域近年来壮大很快,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日暮宫才是魔界之主,魔域终归也是个祸患,我看这联盟不要也罢,由着他去打神族,等他们双方实力消耗了,我们再加入,一举攻下天庭,岂不正好。”
”不,我们不仅要与他们联盟,还要和魔域共进退,如今婆娑宫保持中立,单凭一个魔域只怕会被天庭吃的死死的,唇亡齿寒,到时候,天庭要对付的可就是我们日暮宫了,既然要打,那就要撼动天庭的根本,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姑姑不是想要找天庭报仇吗,如今就是一个机会,这段日子人间和神族爆发的瘟疫,估计就是魔域所为,神族为此已经乱了阵脚,我们何不顺势而为?“
”可是这样一来,到后来我们和魔域只怕也有一战。“
“姑姑以为天族和魔域那个对我们的威胁更大?”
“自然是天族,魔神自古誓不两立,何况我日暮宫和天族是有血海深仇的。”
“这就是了,仅以我日暮宫的力量,要打败天族很难,何不借着魔域的力量?真到了日暮宫和魔域一决高下的时候,也是各凭本事罢了,姑姑难道对我日暮宫没有信心吗?”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参加麒瑶的婚礼,又为何要拒绝娶血玉?”
“我把麒瑶当妹妹,至于联姻,若真的那么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反复的联盟了,联盟其实是利益相连, 联姻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渺层云道。
渺翩翩点点头,麒瑶既然是麒麟玉的女儿,那么层儿和交好他并不反对,只是,
“何况,凤戚又何尝不清楚,就算日暮宫跟鬼域联盟,也只是为了对付天庭,一旦天庭落败。就是我们和魔域之争,到时候联姻不是助力反而是累赘。”渺层云道。
渺翩翩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道:“这事情,需要跟你义父说一说吧。”
“义父是不会过问我们日暮宫内部事务的,不过,自从那个潇云复活之后,姑姑你好像不常去义父那里了。”
渺翩翩微微愣了愣,道:“那女人就是他的心头宝,自从她回来了,你义父哪里还会想到我们?”
”义父和姑姑的情谊匪浅,毕竟是一直相互扶持走过来的,姑姑还是应该去义父那里走动走动,听说潇云前几天跟义父闹了矛盾。”
”你义父会舍得?“ 渺翩翩的语气有些拈酸。
”义父把凤栖梧赠与麒瑶作为了嫁妆,潇云知道后,和义父置气,后来一个人消失了好几天。“
”说来,你义父对这个徒儿倒真是很宠爱的,为了救潇云还差点用麒瑶的魂魄来做祭,他这次送凤栖梧给麒瑶,也是想要弥补一下,潇云她犯的着吃这样一个小丫头的醋吗?“
“是不是吃醋我不知道,不过在这之前,潇云对麒瑶却是赞不绝口,一直嚷着想要见见麒瑶,而且在潇云离开碧霄宫的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雪国的宁渊诀失踪了。“
”宁渊诀失踪了,这和潇云有什么关系,她和雪国没有任何关系,何况她要宁渊诀做什么?“
”不是她,是龙怡嬛,不过,龙怡嬛取得宁渊诀后,在九嶷山出现过,那处离魔域很近,而潇云这一出走,却也是到了九嶷山,还差点被魔界的人擒获,姑姑不觉得太巧了吗?“
“你是说,她有事瞒着你义父?你义父他知道吗?“ 渺翩翩皱了皱眉头。
“这些事怎么瞒得过义父?” 渺层云道: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简单,先是宁渊诀被盗,然后是青丘比邻的凡间发生瘟疫,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一般。“八荒浩劫,应在青丘”,天心石的预言从不会出错,宁渊诀是做什么的,护养超级强大的魂灵的上古法器,或许这是预言中的上古魔尊神将要归来的前奏。”
渺翩翩心中一跳,眸中闪过一丝惊恐,这位上古魔帝的名字就是即便是在在魔界也是可以让小儿止哭的存在,魔界关于这位魔帝的传说是,自他死后,他的魂魄游走于八荒,如果那个小孩子被他看中了,就被被他的魂魄吃掉,然后永远永远也回不来了,她小时候调皮过头的话,娘就会煞有其事的说,看到魔帝的眼睛在窗户外面晃悠,她就会老老实实的所在母亲的怀里,每每这个时候,哥哥却为安慰她,说没有这样的事,可是她还是害怕。
“魔帝真的会归来吗!?”渺翩翩的声音有些发抖,魔界历史中太多关于这我魔帝的传说,血流漂杵,杀人如麻,冷血无情,高傲自大,对于敢忤逆他的人从不手软,而且法力无边,如果不是受到算计,神界的岑泽和紫辰只怕是联手,也难对付他,那样一个人真的归来,只怕魔界也没有什么好日子。
“现在天庭全面戒备,也开始有目的有计划的铲除魔界的势力,你说是为什么?肯定是有风声了,我打算去青丘一趟。”
“你亲自去?不行,太危险了。”
“这里的很多谜底在青丘才能找到答案,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行,这边的事务就暂时请姑姑代理,心魔会协助您的。”
天庭之西,白云缥缈之处,有一紫幽谷,谷中花草众多,颜色都是深浅不一的紫色,谷中有湖,颜色墨蓝如天空,湖中漂浮的是天上散落的星星,天庭盛景之一。
此刻点点紫色的花朵点缀在碧绿的草坪之中其中,微风吹过,紫花随风摇曳。
湖畔一棵高大的树木上爬满紫色的藤蔓,如雾如烟。
大树之下,并排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身形婀娜,梳着高高的云髻,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鼻梁如雪峰挺拔,耳边的明月珰,晃动间泛着淡淡的光芒,肌肤如玉般盈透,尖尖的下巴,细长的脖颈,整个侧颜清灵而秀美,宛若落入山间的精灵。
她身旁的男子,一身青衫,长发披散着,发梢用铜制雕花的束发束着,随意而又闲适,青色长袍曳地如云般铺散开来,白色的交领中衣不知是什么材质,在阳光下有着一种柔和的光泽,他站在女子身旁,挺拔如青松,飘逸如云烟,让人望之就有一种楼高不及烟宵的感觉。
紫色的山水如同一幅水墨画,这对男女就是水墨画中最惊艳的一笔。
“真美,这里是哪里?” 女子转头看向男子。
“紫幽谷,你以前不是常说,最想看的就是这天庭的紫幽谷吗?” 男子低沉温柔的声音说道。
“这些你还记得?“女子似是有些感叹。
”你所希望的,你所想要的,我都还记得。” 男子说道。
“之前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有了遗憾,这万年来,我都在等你回到我身边,湘儿,你可知道?”
潇云的嘴唇微微颤了颤,
“我只是很害怕,怕你...”
“怕我会喜欢别的女子,怕我不在喜欢你了,湘儿,麒瑶是我的徒弟,而你是我的爱人,在她拜我为师之前,曾救过我一次,而我上次却差点为了你用她当了祭品,是我欠了她,所以这次才将流光琴送给了她。”
“仅仅是这样吗?” 潇云看着远处蔚蓝湖泊里的星星说道。
岑泽将潇云的身子扳过来朝向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敏感,那样没有安全感,凡你所想要的,你所希望的,我都会尽我的力量来满足你,但是, 湘儿,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潇云看着那双墨色深深的眼眸,她看着岑泽,将头慢慢靠在了他的肩上,“嗯,我相信你。“
他若是知道真相会怎样,还会这样宠着我,惯着我吗?潇云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了握,才松开。
魔域。
“魔尊,麒瑶已经向魔域出发了,只是她身边跟着的是麒麟岚,只怕到时会有些麻烦。”凤戚对着镜中的人影说道。
“我教你的天魔功练到第几重了?” 御痕问道。
“第七重。”
“嗯,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婆娑宫的玉罗功是出自于与天庭的九天奇书,现在你的确还不是他的对手,你只管把他们一起引入入阵中,其他的我自有办法,不过必须要快,一旦紫辰和岑泽会找到这里,就晚了。”
镜中模糊的人影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今夜正月阴之时,让龙怡嬛开始动手吧。”
“现在?!可是您的魂魄只怕还只有一半之力,只怕白隽….”
他话未说完,就被打乱。
“怕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青丘帝宫紫宸殿。
夜寂静,自从麒瑶走后,白隽一直睡得不安稳。
他又梦到了麒瑶的那个梦,在梦中他无法自控,让一向沉稳的他心神不宁。
瑶儿怎样了?她不会有事吧?虽然时有音信,对她的牵挂却是与日俱增,内心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害怕会失去她。
不管是什么力量,如果想要分开他和麒瑶,那么他就是拼尽所有,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头有些晕,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轩窗外月色如素,月光淡淡,泻了一地,花园静静地,花草依旧葳蕤,这些日子,他忙着处理公务,都不曾留意,满院的芳菲却是正茂时,他却觉得依旧有些迷离,没有瑶儿在身旁,这一切都黯然失色,如果再等几天,瑶儿还没有消息,那他就打算亲自去找她了。
转身,一道淡绿的身影立在殿中,青丝如翳,鬓发鸦雏,纤秀娉婷,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咚咚跳了两下。
“瑶儿!” 清润的声难掩激动。
女子转过身来,清妍而明媚,一眼望去,好似一望万年。
他几步跨了过去,来到女子的身前,眸色深深。
女子看着他,眼中有些惊诧,又有些欢喜。
”瑶儿。” 温润的声音清越如冰石相击,带着难以抑制的思念。
女子微微愣了愣,嫣然一笑,美艳动人,白隽微微拧了拧眉,瑶儿笑得样子有些奇怪。
女子已牵起他的手,那熟悉的眉眼映入他的眼帘,他不再犹豫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如墨的秀发上摩挲着:”瑶儿,我好想你。“
女子身子一僵,转瞬紧紧的抱住了他,”我也是,一直一直好像想你。“ 她喃喃的问道。
她紧紧抱住他的一刻,却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拥抱热情却不熟悉,他将她轻轻拉离在一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和梦中的眉眼一模一样,但那眼神,却有些不一样了,眼里有着火一样的东西,那是渴望。
心中有什么翻腾而来,今夜很不一样。白隽凝神聚于丹田,神气游走于全身,不动声色的将那曾若有如无的幻术击破。
他眼中一片清明,手已经点上那女子的手腕。
“龙怡嬛,你还敢来?” 白隽冷冷的开口。
女子蓦地睁大一双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那个人不是说,这几夜白隽已经入梦境,进入迷离状态,只会把自己当成麒瑶吗,怎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看向白隽点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龙怡嬛突然娇笑,道:“ 怎么怕我破坏你的大婚?白少君你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
她话语说得轻薄,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胸前,拨开前襟,胸前的丰盈清晰可见,一片莹白。
白隽蹙眉,以前龙怡嬛即使对他纠缠,也是一向保持着帝姬的矜持,今日的举止怎会如此放浪,不由得顿生厌恶,转过脸去。
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回头那女子的手上已多了一个如同海螺一般银色的小瓶。
“宁渊诀!”,白隽猛地甩开龙怡嬛的手,那知瓶口却已经打开,一缕青烟闪电般的突然钻入到他刚刚收回的手掌,沿着上一次被龙怡嬛划破已经长好的伤口,钻入他的体内,不见了踪影。
白隽立即骈指向着那青烟游走的脉络点去,没想到脉络竟不能被封住,那青烟径直已经钻入了体内,和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哈哈哈哈,来不及了,他已经进入你的体内,你已经没有办法将他赶出来了。“耳边是龙怡嬛的嘲讽的有些疯狂的笑声。
”那个魂魄到底是谁?” 若不是本身涵养极好,只怕早就一巴掌打在那女人脸上了。
龙怡嬛被震得跌落在地上,却仍旧放肆的笑着扬声道:“是谁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龙怡嬛笑得猖狂又嘲讽:“我还要等着看呢,等着看你和那个女人如何恩爱白首,如何天长地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