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路过想跟你打听一下事情!这是我的丫鬟,旁边跟我过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戚兄弟。”陶安然一开口,郑双就听出来了,她是姑娘,再一看看身边高大的小丫鬟,心里就没那么担忧了。
女性在男性面前是天然的弱势群体,就郑双来看,前来跟他说话的陶安然肯定在家里能占一席之地,女子向来心软,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便指着旁边不远处对陶安然说,“我们去那边说话吧。”
“大伯,他们是哪里的人啊,是来问路吗?”有根收拾行李跟着装车的时候随口问郑双。
“不是,他们是打听消息的,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信息这么落后,现在能有出路的都走了,留下的不是孤儿寡母,就是老弱病残,算了不说他们了,来,把你的行李给我,我给你放在板车上。”郑双见有根在发呆就喊他。
“不用了,今天我背着吧,也没有多重,你让小宝坐车上吧。他人小走时间长了腿疼,昨天晚上因为腿疼还哭呢!”有跟说的小宝就是郑家二媳妇的小儿子。
“那行,你要是累的话,就把包袱给我。”郑双和儿子郑家业合力把车上的东西,又收拾了收拾,压的严严实实。
然后郑双在前面拉着板车,儿子在后面推着,他媳妇照顾着婆婆跟着公公一块走,老二媳妇拉着女儿的手,每个大人身上多少背着些东西,一家人又开始了赶路。
“咱们怎么走,小姐?”泥鳅问陶安然。
“怎么路过的人这么少!”陶安然自言自语说。他们从山上下来到郑家人离开中间这么长时间了,她也只是见了两家人经过这里。
泥鳅本想上前去问个话,那家人见了他们这一群人早就远远的躲开了,泥鳅根本没说的上话。
陶安然跟郑双说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也是,都是底层的老百姓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认识的官最大也就是村长,你能指望他知道什么国家状况嘛。
陶安然是以自己的固定思维来想灾难当中的人们了。故土难离,不仅仅只是一句话,但凡能在自家土地上有一席生存之地可能,老百姓都不会动抛家舍业离开家乡的。
在家还有破屋可以居住,有土地有希望,有街里乡亲可以相互帮扶,你要是离开了,可就啥都没有了,所以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征兵,再增加赋税徭役,还是会有人坚定的留下来。
“这一趟还是白来呀!”陶安然费尽力气下山来,结果还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跟小希说:“你说咱骑马回上阳县看看去呗!”
陶安然他们走了好几天才到了这里,只要快马加鞭一天的时间,应该能回的去上阳县,然后打听消息,第二天再回来,理论上是可行的。
“小姐,你问过夫人了吗,咱们可就只有两匹马,就你和我咱们两个人回去啊?”小希说一句,陶安然就泄一分力气,理论和实际总是相差甚远。
“不过我可以和泥鳅回去一趟。”小希想了想,对陶安然说。
“还是算了吧,现在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我也不想你们去冒险。”陶安然可是体会到周慧的心情了,平安最重要。
“走吧,咱们慢慢往前走,老在这呆着,惹人注意了,慢慢走有野菜了采点野菜,就当中午饭了。”于是过路的人就看到一群人在这里边走路边采野菜。
有根一直跟在郑家人的后面,走一段时间就往回看一看,有时间了就往回看一看,一直没有看到跟郑双说话的那群人。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孤山脚下,擦过山脚跟继续往前走。
有跟一直在想郑双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到他们住哪。有根看他们身上没有带着行李也没带吃食,唯独带了一个木枪当武器,就很奇怪了,他们难道住在山上?是土匪,可是一个女孩子是土匪,可能性不大,有根决定赌一把。
“郑大哥,我看咱们刚才经过的山上树木挺茂密的,咱们在山上过一段时间,等战乱平息了再下来不行吗?”有根跟郑家业说。
“你是开玩笑的吧,不说别的,就一点,吃的喝的不说了,你觉得靠山吃山不怕,吃盐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能弄得到?”郑家业看了一眼有根说。
郑家业心想,要是真那么好,山上的猎户怎么还是找不到婆娘呢,只有在村子买了地,才有人跟着他。当然有根年纪太小他就没有说。
“大伯,我去方便一下,你们不用等我,我一会就追上来了。”有根快走了两步,走到郑双面前说。
“那行,你小心点!”在路上有好几次都是这样的,郑双也没放在心上,主要是有根太成熟了,他很放心。
“郑大哥,不用了,谢谢你的照顾。”郑家业见有根要去方便,就想替他背着行李,有根拒绝说。
“那你好了就赶紧追上来,知道吗?路上小心点!”有根自理习惯了,郑家业还是叮嘱他说。
有根看着越走越远的郑家人说,“谢谢,一路平安!”弯腰鞠了个躬,转过身就往回走去,他要去山上看一看去,只要有人他就能活下去。
不是他不想跟着郑家走,而是趁着现在双方都有感情离开最好了,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他自己权衡利弊觉得早走最好了。
有根人小行李少,在山脚下的草丛中一直静静的等着,果然上午见的那群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有根绷紧了神经专注的盯着他们。
“咱们这就回去了?”哑巴在后面小声的问大头。
“不回去干嘛,就是去当兵也得去几年呢,再说我感觉陶家人比我之前的东家都靠谱,他们要是不撵我,我暂时就不走了。”大头回答他说。
“小姐,后面我看过了没有人,前面于叔也看了,附近也没有人,咱们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吃晚饭。”泥鳅在后面观察了半天,回来和陶安然说。
“走,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别把痕迹弄的太明显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有人上山了。”陶安然总是不放心,虽然在山上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上来过。
有根像一个老辣的猎手一样死死盯着陶安然他们消失的地方,直等了快小半个时辰,观察四周没人,才缓缓的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利索的就往他们上山的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