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只要知道小妹是何意见,然后我们好用什么样的态度,”赵程金马后炮的挽回。
庆幸没问,又觉得就算没问,以他们小妹的聪明,估计也早料到了,一时,赵程金的心也跟着揪了下。
“小妹……”
赵程流神色有些呆滞,喃喃自语:“让他受尽困难折磨,是他应该受的。”
“砰——”
“小妹!”
“阿月……”
赵程月专属书房内,突然发出东西砸落的声音,随之而来是伍破晓与吕佳彤的惊呼声。
缩在书房外的赵程流三兄弟急得冲进书房。
“怎么了?!”
赵程月蹲在地上捡瓷片,东西砸落的声音正是花瓶砸到地上的声音,至于惊呼声……
“怎么了?”赵程流询问的看向吕佳彤。
吕佳彤指指赵程月手指甲。
伍破晓已经抓着赵程月的手腕,不让她捡碎瓷片了。
“你流血了,我们先处理一下伤口,”伍破晓皱眉。
“星儿。”
赵程月的声音又恢复成慵懒的猫儿的风格。
吕佳彤与伍破晓互相望了眼,双眼发亮的盯着赵程月。
呜哇哦!
又是她们喜欢的特别软,特别想抱抱、捏捏的赵程月。
赵程月心里不停的响着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带着诅咒。
她心里响起的愤怒声音,诅咒着:让他去死!让他去死!让他去死……
而这个“他”不是别人,是指程远帆。
她心里响起的愤怒声音,诅咒着:就不该原谅赵程流,赵程流他是我大哥啊,怎么能偏向着程远帆!赵程流也该死……
她心里响起的愤怒声音,诅咒着:我还以为三哥是个好的,结果真出事时,三哥也不是好的!这样的三哥不要也罢!
她心里响起的愤怒声音还在继续。
那声音中的偏激的情绪、偏激的话语,非要将赵程月也带得偏激。
如果她对她自己的认识不够,对那道声音的警惕不足,只会以为那真是她自己的心声,从而做些让自己以后也会后悔的事情。
程远帆死了痛快,活着才难!她要程远帆活着,活在心灵煎熬中!
也要程远帆尝过他们兄妹四个人受过的苦!
程远帆,她都没想过让他去死,她又怎么会想让赵程流去死?
如果真性格不适合,就当普通亲戚在走就好了啊!
处不来,就少相处。
最主要是……
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三个人只是骤然听闻他们的生父要被秋后问斩的消息,而被震惊到了而已,他们三个人的反应都属正常。
子女与父母就算有再大的仇恨愤怒,在听到他们要死时,都会情绪剧烈起伏下。
这是一件很正常普通的事情。
重点是,他们三个在得到消息之后会怎么做。
可显然,她那神秘的力量不赞同,与她意见相左,就想强行扭转她的想法,所以她又心脏绞痛不止。
这样的剧痛不能一直持续着,真会伤到心脏。
“主子,”丫环星儿上前。
“让轿子停到门外,我去寻冰消,”赵程月催促。
星儿以为是让她清理地上的碎片,与赵程月手指上的伤口来着。
“是!”
“小妹?”
“小妹?”
“……”
赵程流他们齐声唤,紧张得不行。
“突然很想见冰消了,”赵程月示意星儿与火儿扶她起身。
“这次我要快些见着冰消,”赵程月对星、火交待。
“是。”
“小妹,我刚才不该冲进来就问你知不知道他被判秋后问斩的,”赵程岁担忧,怕赵程月生他的气。
赵程月:“……”
她现在心口绞痛,实在是难以撑出一个笑。
“我大概是离不得冰消,”赵程月没回赵程岁,自嘲一笑。
她现在回赵程岁话,心绞痛的疼痛指数会增强。
她现在太忒么的能理解潘予蓉为什么在贤王登位无望后,还巴上去了!
“小妹……”
赵程流他们紧张的将人围着,不想让人走。
“我得快些见冰消,一解相思之苦,”赵程月冲康护卫说。
康护卫被狠狠的震惊了。
郡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是!”康护卫当即派了轻功最好的护卫当脚夫。
赵程月对赵程流他们懒懒的招了招手,交待句:“先回吧,有事等冰消在时再商量。”
赵程月缩回轿子内。
四个有轻身功夫的脚夫担起轿子,脚步如飞,不过几息,就已经出了邢冰消的这处私宅,根本不给赵程流他们再说话的时间。
赵程流他们不安。
“我在你们进来之前,已经问了小妹,是不是知道程老爷被秋后问斩的事情,小妹是不是生我气了?”
赵程岁慌得不行,抓着赵程金的手,他的一双手都是颤抖的。
赵程金皱眉,直觉的说:“小妹不会生气。”
“刚才小妹说是相思之苦来着,说不定小妹真是太想妹夫了呢?”伍破晓看小叔子脸都吓白了,也忍不住出声安抚。
“可这天都快黑了啊……”
* * *
吏部,用于休息的茶厅内——
邢冰消任由赵程月抱着,他也会主动回报上去。
“可需要请太医?”
连着三次,赵程月顶着满身的虚汗,急急的寻他,非要抱他不可,饶是他知道这里有赵程月暂时不能告诉他的秘密,他也看不下去了。
“可以请太医开些调理五脏六腑的药,尤其是心脏,”赵程月乖巧的点头。
她猜,邢冰消大概猜到什么了。
邢冰消无意识的勒紧了手臂,抱紧赵程月。
邢冰消的眉头锁死,身上散发出一股凝重之气,整个人面容紧绷着,可他终究是咬紧牙关,没让自己追问出来。
“原来不止我想你啊,你也想我,”赵程月调笑,她被邢冰消抱得太紧了,有些勒,有些喘不上来气儿。
邢冰消松开手:“换洗的衣服准备好,水也准备了,擦一把,让自己更舒服些。”
“嗯,”赵程月冲邢冰消,嘻嘻笑了下。
“别担心哦,我不会有事哒,嗯,但你问,我暂时也不会说,”赵程月现在不痛了,又开始耍宝调戏人了。
“调皮。”
“是俏皮!”
邢冰消嘴欠噙起一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鹰眸就那么凝视着赵程月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