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后,位于天津城的总督衙门更加的热闹了,门口排队等候接见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
这足以展现李中堂的权势,也是越来越重,要不然那些官员为什么排着长队等候着呢。
不过外人只看到了李中堂的风光,其烦恼就没什么人知道。
“玉山,这银子筹够了没?”
在总督衙门内,李中堂询问着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周馥周巡抚。周大人现在升官了,升任了山东巡抚。不过鉴于李中堂现在离不开周大人,所以这只能算遥领吧。当然不管周大人是不是要去上任,这山东难道还能脱离了淮军的掌控不成。
面对李中堂的催促,周馥赶忙道。“东翁,你这需要的急,杏荪等人已经在努力筹措了,目前已经筹到了二百三十余万两银子……”
“太少,太少!”
李中堂打断了周大人的话,“玉山,你可是知道的,我们还欠着意国八百多万两白银。这贾公使已经到了天津,必然要问这笔款子,你让我该如何回复?”
对于李中堂的难处,周大人当然清楚,但现在筹措银子的确是千难万难。负责筹银的杏荪(盛宣怀)已经不止一次向他抱怨,现在银子难筹啊。他腿都跑断了,就找到了这点钱,八百万两的要求实难完成。希望他看在同僚的份上,在中堂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
当然光凭盛宣怀一面之词,他周馥可不是好么好信人的,他也打听过了,今年初的确难以筹银子了。
之前与日人的交战,银子都筹过好多次了,现在各家都紧巴巴的,实在是报效不了李中堂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随着战争的平息,就是先截用税银也不成,朝廷也是演吃卯粮,等着税银下锅。
另外打完仗,淮军各部要不要给恩赏,要给淮军其他参战各军呢,这也是需要银子才行。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周馥都还没来得及给中堂说。
正当周大人想要开口的时候,突然一名下人来报,贾公使以及在门口了。
“快请,快请他进来。不,开中门,老夫亲自去。”
随着李中堂的话,总督衙门的中门缓缓的被打开,带着一脸笑意的李中堂乐呵呵的向等候在门外的贾黎文走去。
“哈哈哈哈,让贾公使久等了。”
面对亲自出门迎接的李中堂,在远东当了多年公使的贾黎文哪能不知道其想法。
立刻以同样热情的笑容回敬着。“冒昧打扰中堂大人,还望见谅。”
“哪里是打扰,这是贵客降临让老夫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客厅,等下人捧上茶之后,贾公使很快就表明了自己来意。
“听说中堂阁下最近有些缺钱?”
贾黎文一开口,让陪同的周馥内心一沉,这是怕什么来什么了。
虽然这话引起了周馥的不安,但是李中堂是什么人,只见他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既然这都是听说,那肯定就是不对的啊。我淮军上下虽然才打完仗,但是缺钱粮这根本不可能。缺少贵军的那些款项,我明天就叫人给贵方结了。”
李中堂到底是李中堂,虎死不倒架,话语中丝毫没将欠意大利的款项当回事,表现相当的财大气粗,丝毫没有看到身后周大人的急色。
虽然贾黎文不知道李中堂哪来的底气,但早已摸清其底牌的他却是知道,其手下的盛宣怀到处在筹集资金。当然他贾黎文这次拜访,可不是为了戳穿李中堂,他没那个闲工夫。“中堂阁下,相信你是误会我这次的来意了,我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催款。而是听说贵方有些缺钱,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增加贵国的收入。”
贾黎文这话让李中堂和周大人有些惊讶,这贾公使不来求财改开善堂了?
不过不管这位贾公使是不是如他所说,听听又有何妨。
所以李中堂乐呵呵道。“既然贵公使这么有心,那老夫就洗耳恭听。”
看到一脸求教模样的李中堂,贾黎文随即开口道。“不知道中堂阁下对铁路有多少认知?”
“知道一些。”
贾黎文所说的铁路,李中堂怎么可能不知道,要知道目前运营的津沽铁路,可是在李中堂力保之下才能修建的。其十多年前就上过折子,认为“南北洋七省,自须联为一气,方能呼应联通”,何况有事之际,军情瞬息变更”。
“有内地火车铁路,屯兵于旁,闻警驰援,可一日数百里,则统帅当不至于误事。”
没错,李中堂当时从军事角度看好铁路的未来。
不过这并不影响贾黎文接下来的话。“中堂阁下,铁路不仅能够在战时运送军队,平日里也能运输货物和乘客。据我所知,目前运营的津沽铁路主要是以货物运输为主,每年都可为铁路公司获得三万多两白银的利润。”
“这个我知道。”
对于贾黎文所说,李中堂当然知道,而且他知道的还要更多,这还是扣除上下其手后的利润,要是加上的话,至少有五万多两。这铁路的利钱非常不错,倒是一个财源,不过贾公使说这个不会是打算让他李中堂修建铁路吧?他现在还欠着不少银子,哪来的钱啊。
看到李中堂狐疑的目光,贾黎文随即道。“我国认为,贵国想要开源,这铁路修建绝对是一大利器。例如从贵国广州修建一条穿过长沙、武汉、保定到天津或者京城贯穿南北的铁路(京广线,终点换成天津),绝对能够获利颇丰。”
听到这里,李中堂以及周大人都笑了,这贾公使还真敢想,这数千里的铁路,所需要的钱就不用说了,没三四千万两的银子打底,就别开尊口了。哪怕是有这银子,各个主政一方的大员该怎么打交道,他李二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让他们卖自己这个脸面。
所以李中堂随即道。“贾公使说笑了,这铁路虽好,但这从广州到天津数千里,太过于急切,不利于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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