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山脚下,高大俊朗的男人着急忙慌,嘴里不停喊着“茶茶”。
“你个死怪胎!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白艳儿的声音遥遥传来。
男人脸色更加焦急,不停加快脚步,努力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朝那方向奔去。
“滚啊!别过来!”
尖锐的声音满是惊恐。
白艳儿恐惧江一茶满身神力,随着江一茶的靠近,白艳儿再也崩不住。
她脸色惨白,抓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江一茶。
“你滚啊!”
“你别过来!”
“你个死怪胎!”
“你去死啊!”
江一茶没有躲避,小步子依旧缓慢、稳当。
只是,她的小眉头皱起。
石子砸在身上。
很痛。
白艳儿心脏狂跳,瞧着江一茶不躲闪,心底暗暗唾弃她“傻”。
于是,她一边恐惧,一边兴奋,不停抓起石子砸江一茶,边砸边骂。
“够了!”
兀的!
白艳儿手被攥住,对方捏的她手腕生疼,迫使她手中的石子掉落,砸在她脚上。
白艳儿听到江鹤之的声音,身体冰凉。
她抬起头,对上江鹤之冷漠的眼神,忍不住瘫倒在地。
——完了。
白艳儿大脑一片空白,脸无血色。
“白艳儿,我说过多少次,你若容不下茶茶,我们就离婚。”
江鹤之冷声呵斥,一把甩开白艳儿。
他嫌恶的擦了擦手,朝江一茶走过去。
江鹤之将江一茶抱在怀里,身上的蓝色工作服被蹭上泥垢,他轻声安慰两句,温柔至极。
江一茶:“!!!”
【大胆!】
【竟然敢抱猹猹!】
【不过……声音真好听!猹猹喜欢!】
江鹤之疑惑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丫头——小表情冷得很,手里摆弄着沉甸甸的铁链子,与从前怯懦的模样大不相同。
【看猹猹做什么?】
【被猹猹的美貌吸引了吗?】
江鹤之沉默。
他好像幻听了。
他听到了闺女的心里话。
于是,江鹤之昧着良心,试探一句,“茶茶真漂亮!”
江一茶毫不迟疑点头。
【果然,猹猹最漂亮!】
江鹤之瞳孔猛缩,抱着江一茶的胳膊收了些力气。
继而,他的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家茶茶竟然会说连贯的句子了!
他本以为,那场高烧后,他家茶茶不会说话了,没想到,茶茶还是有说话能力的!
江鹤心中全然庆幸。
这两年,他拼命工作,就是为了给闺女攒钱治病。
如今,因祸得福,他家茶茶病情有所好转。
更重要的是,他能听到闺女的心里话!
以后,闺女想要什么,他都满足!
“江鹤之!我肚子里怀着你儿子!你眼里就只有那个死丫头?”白艳儿灰头土脸爬起来,扶着肚子,冲江鹤之嘶声大吼。
江鹤之凝眸:“白艳儿,离婚吧。”
“江鹤之!我肚子里是你儿子!以后能给你养老送终的儿子!能给你传宗接代的儿子!哪里比不上这个怪胎?她连话都说不清!你能指望她——”
“住口。”江鹤之冷声打断白艳儿,“当初我们为什么结婚,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艳儿被噎了一口,一瞬间,心虚涌上心头。
但她立马理直气壮起来,得意洋洋的模样很是欠扁。
“江鹤之,就算我愿意离婚,你娘她可不愿意,她能跪在我面前求我别离婚!”
江鹤之顿时变了脸色,他娘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
农村的小老太太,一辈子没离开过这方寸之地,把婚姻家庭看得比命重要。他若是离婚,他娘还真可能低三下四求白艳儿别离婚。
“白艳儿,无论如何,这婚我离定了。”
“二位,救命啊——”
赖子虚弱的声音凄厉痛苦,黑黄带坑的脸拧巴在一起,像是癞蛤蟆的背部,他的喇叭裤被彻底染红,触目惊心。
江鹤之看过去,心一惊,眸光略带怜悯。
白艳儿眼神不屑,暗啐一声:“没用的东西!连个死丫头也打不过!废物!”
江一茶窝在江鹤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向赖子。
【惨兮兮,活该。】
【敢买猹猹,不是好东西!】
【一百五十块,便宜!】
【猹猹值一个亿!】
江鹤之串联在一起,明白了自家闺女的意思。
看向石头上奄奄一息的赖子,目光转为憎恶。
他扭头质问白艳儿。
“你带茶茶来后山做什么?”
江鹤之心里门儿清,自从闺女病了,就不怎么说话,受了委屈也不会表达。
白艳儿表面对闺女好,可背地里又打又骂。
他明里暗里警告多次,可没想到,白艳儿已经丧心病狂到要卖掉他闺女。
江鹤之一双凤眸泛着寒,直勾勾盯着白艳儿,仿佛能看透她皮囊下的污秽。
白艳儿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挺着肚子,冲江鹤之嚷嚷起来。
“江鹤之,你对得起我吗?!我怀着你儿子,你眼里就只有你那个怪胎闺女!我儿子也是你的骨肉啊!没我这个儿子,你怎么在村里抬得起头?”
【才不是!】
【白艳儿肚子里儿子是对门女主爸爸的。】
【坏儿子!】
【杀茶茶!见死不救!坏儿子!】
江一茶目光落在白艳儿肚子上,脑海中浮现剧情。
白艳儿肚子里是女主季佳嘉爸爸季世峰的还孩子,季世峰是个流氓,哄骗强迫白艳儿,二人无媒苟合。
白艳儿怀了孩子,季世峰不想负责,二人就算计了江鹤之接盘。
未来,白艳儿会生下一个儿子,叫季望,他会认回季家,成为女主季佳嘉的弟弟。
季望会长得又高又帅,性格阴鸷暴戾,会成为道上的“季小爷”,但是,他是姐控,很听季佳嘉的话,很宠季佳嘉。
原主在被白艳儿折磨时,曾向他求救,但他见死不救,甚至冷漠说出:“我妈给你的,都是恩赐。”
江一茶气得握紧小拳头。
“咔嚓”
铁链子应声碎裂。
【坏东西!】
江鹤之被江一茶的心声,以及她的反应吓到。
“杀茶茶”是什么意思?
还有……“孩子是白艳儿和季世峰的”?
难不成……
可是,茶茶怎么会知道?
江鹤之满脑袋疑惑,却信了七分。
毕竟,能听到闺女的心声,已经十分可疑,若说没有机遇,他不相信。
可他的自尊,强迫他否定这件事——没有男人能忍受妻子出轨。
“白艳儿,我请了假,今天必须去离婚。”
江鹤之满心都是对江一茶的亏欠,是他忙于工作,忽略了闺女,让闺女高烧烧坏了脑子。
他不能再错下去,他不能让白艳儿再欺负闺女。
“江鹤之!你当真不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是你儿子啊!你亲儿子!”
“我们才结婚五个月,离婚?!你不怕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吗?”
“他娘的,赶紧救救老子啊!你们夫妻俩要吵回家吵去!”
赖子捂着屁股,一手的血,声音虚弱,像是随时会死。
三人瞅了他一眼,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