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峰知道季佳嘉和平常小孩不同,她自打出生,就给家里带来不少好事。
他知道,季佳嘉这么着急借给沈连溪钱,肯定是预感到季佳嘉以后不可小觑。
可是,季世峰想到手里仅剩的私房钱,以及沈连溪才上大学,距离成为厉害的人估计要好久,他权衡再三,又开了口。
“嘉嘉,真不是爸爸不想借,主要是爸爸手里真没钱,你妈又在城里工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她回来咱们再商量,行不?”
季世峰只想敷衍过去,然后出门跟那群‘好兄弟’打牌喝酒。
季佳嘉气得脑袋冒烟,季世峰软硬不吃,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算了!你爱借不借!反正后悔的是你!”
季世峰眉心一拧,想到‘好兄弟’家的闺女,五岁就知道帮家里干活,喂鸡喂鸭割草做饭,还能帮忙照顾弟弟,再一瞧季佳嘉,气不打一处来。
“你敢跟我闹?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爹?你看看你,什么活儿都不干,真是把你宠坏了!”
季佳嘉气得要破口大骂,但想到未来他会成为全省首富,又憋了回去。
骂了季佳嘉一顿,季世峰心情颇好,揣了几毛钱出了门。
季佳嘉咬牙,看向对门的江家,心中满是怨怼。
她恨恨想着,现在还早,等经济放开,季家就会腾飞,届时,谁还敢看不起她?
这一世,她抢占先机,肯定能带着全家提前致富!
江家?
上一世不如季家,这一世同样如此!
季佳嘉目光格外渗人,盯着坐在小椅子上,被三胞胎捏脚脚的江一茶,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屋子。
江家院子中。
三胞胎迎着季佳嘉的目光,齐刷刷翻白眼。
“她有病吧?整天跟我们过不去!我们又没有欺负她!”
“谁知道?孤立我们,还装的像是我们欺负她。”
“就是!明明是她不让其他人跟我们玩的!”
三胞胎一句又一句表达不满,江一茶把脸上的树叶摘下来,迷迷糊糊的。
“怎么了?”
“没事。”江天驰摇了摇头,又把叶子盖在江一茶脸上,“快睡觉。”
江一茶把树叶拿下来,一脸好奇,“说嘛说嘛。”
“是对面那个臭脸怪。”江天帆向来有话直说,气呼呼的翻白眼,“我们又没有欺负她,她还瞪我们。”
“那我们去揍她!”
江一茶和江天帆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双双跳下椅子,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
江天驰和江天逸一人拉一个,勉强把俩人拉住。
“你们几个干啥呢?”
江成墨迈进大门,正好看到乱成一团的场景,连忙冲上前。
江成墨一阵头疼,长臂一伸,把江一茶控制在怀里,“说吧,又想去做什么?”
“打坏人!”
江一茶绷着小脸,掷地有声。
【粉耗子欺人太甚!猹猹还没有欺负她,她竟然先欺负猹猹!】
【猹猹一定要打得粉耗子满地找牙!】
江成墨满头黑线,“小朋友要和谐友善,季佳嘉欺负是不是?小叔叔一会儿找她家去,行不?保准替你讨回公道。”
江天帆拽了拽江成墨的胳膊,“小叔,还有我,她也欺负我。”
江成墨转头,眉心一蹙,“你比那小丫头大两岁吧?还能被她欺负?你也忒……”
江天帆心中像是有什么碎掉,委屈巴巴控诉,“小叔!你区别对待!”
江成墨盯着江天帆,“作业做完了?”
“……”
【嘿嘿,三哥哥怪倒霉哦~】
江一茶正幸灾乐祸,一抬眼,就看到江成墨转过身,对上她的黑眸,“你也没写完吧?”
江一茶:“!!!”
【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江成墨又开炮,望向江天驰和江天逸,笑容‘灿烂’,“你俩也没写完,对吗?”
四个小孩儿瞬间作鸟兽散。
江成墨笑眯眯摊手,一屁股坐在江一茶的小椅子上,舒舒服服叹了口气,“啊~舒坦~”
“老三!把鸡喂了去!去后山捡点柴火!回来的时候买瓶醋!你大哥他们晚上回来。”
章良娟一嗓门喊过来,江成墨啪嗒从椅子上跳起来。
“……好嘞!”
……
县卫生所。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先去交费用,后续治疗需要家属签字。”医生给沈连溪解释,“病人情况比较严重,镇卫生所做的处理及时,送来这边的时候情况基本稳定,你不要太担心。”
沈连溪六神无主,一直不停点头,目光紧紧盯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沈大夫。
医生叮嘱一番后离开,沈连溪深吸一口气,步伐沉重,踏进病房。
村里比较热情的几个人轮番安慰,沈连溪一一感谢,送走了他们。
沈连溪红着眼眶,看向还没离开的小四,“小四哥,你怎么不走?是还有什么事吗?”
小四名叫原桥,大家平时也不叫他大名,都是喊小四。
“那啥,要不我去找趟江哥?反正是在县里,我知道他在哪儿。”原桥模样白净高挑,腼腆摸了摸后脑勺,“江哥稳重,肯定有办法,再说,缺钱的话也能……”
“小四哥,那就麻烦你了,等我爹好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沈连溪眼睛通红,用力拉住原桥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原桥不自在,眼神飘忽,动作僵硬,“那啥,我去找江哥。”
说着,原桥赶紧把沈连溪的手拉开,跌跌撞撞冲出病房。
沈连溪泪水糊了一脸:“……”
她有那么可怕吗?
沈连溪满眼担忧,坐在病床边,从口袋拿出上京医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边摩挲一边叹气。
最终,她把录取通知书叠好,放到口袋,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原桥蹬着自行车,在不算多宽的街道穿梭。
原桥猛蹬自行车,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压缩到了十五分钟。
服装厂外,标语激励人心,穿着职工服的员工手里拿着工具,在厂房间走动。
原桥把自行车一扔,冲进服装厂。
门卫大爷没来及喊住他,就不见了人影。
“哎呦!哪儿来的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