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才来的,不用麻烦。”
江鹤之眸光跃向院子,两个小家伙正蹲在花坛前不知道做什么。
夜色稍暗,晕染墨蓝,院子里有昏黄的灯光,不至于看不清。
花坛明显被打理过,种着牡丹和月季,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各种矮花,各色斑斓。
“你看我哪里不一样?”江一茶伸出手指,戳着谢曜洲的手,眼睛晶亮,“你猜猜。”
【快夸猹猹,快夸夸。】
【夸对了有奖励!】
【十套练习册!】
【林叔叔送来都给大笨狼!】
谢曜洲放下给花浇水的小水壶,看向江一茶。
“新裙子很漂亮,头花头绳也很好看,好久不见,更漂亮了。”
江一茶越听眼睛越亮,嘿嘿一笑,“继续。”
【大笨狼的小嘴真甜~赏十本练习册~】
谢曜洲沉默,随后把浇水的小水壶塞到江一茶手里,“漂亮的人给花浇水,花会更漂亮。”
江一茶被忽悠住,小手攥紧小水壶,哐哐给花浇水。
谢曜洲松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并伴随着一道尖锐的爆鸣声。
“我的花——”
江一茶歪过头,望向脸色扭曲的杨柳,不明所以。
“姨姨——”
江一茶还没说完,江鹤之一个箭步上前,把江一茶抱怀里,“咳,冷静。”
杨柳脸色发绿,昏黄的灯光下,又像是在发黑,阴沉沉的,她用力挤出微笑,“我的花……茶茶,为什么浇这么多水呀?”
“小洲哥哥说,多浇水,漂亮!”
“谢曜洲!”
江鹤之眼见杨柳要上演‘母子亲情大戏’,赶紧拦住,“孩子还小,不懂事。”
谢曜洲绷着小脸,默不作声,倔强得很。
实则,眸光悄悄观望江一茶,一面维持他的‘高冷可靠’。
杨柳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我辛辛苦苦养的花!”
江鹤之安慰,“消消气,我终归是外人,你要想打孩子,等我走了再打。”
杨柳哑口无言,她总不能真去打孩子,她伸出手指,怼着谢曜洲脑门点了点,“下次再敢祸害我的花,就跟你江叔叔走吧。”
“真的可以吗?”江一茶兴冲冲举手,“姨姨,可以带走小洲哥哥吗?”
【大笨狼跟猹猹回家,哄猹猹睡觉觉!】
杨柳沉默,越发觉得抵着谢曜洲的手指发烫,自家闷葫芦儿子这么受欢迎?明明整条街没一个孩子敢靠近他。
“可以。”杨柳回答的相当果断,“喜欢就带回去,管饭就行。”
杨柳把谢曜洲推给江鹤之,笑容格外温柔,“江哥,麻烦你了,我和谢崇明天接小洲回来,不过,多玩几天我们也不介意。”
杨柳想到她和谢崇的二人生活,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白裙子有一个不大的口袋,她从口袋摸出一张纸。
纸上列着谢曜洲的食物禁忌,和过敏源,非常仔细。
江鹤之沉默,望着杨柳,很想敲开她脑袋瞅瞅,亲妈做成这样,她是独一份。
“接着呀。”杨柳干脆把纸条塞给江鹤之,“江哥,我看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三人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杨柳‘推’出了家门。
三人还没来得及迈步离开,就听到门内——
“谢崇!上烛光晚餐!”
江鹤之:“……”
不靠谱!
上学的时候就不靠谱!
当时结婚只看脸更不靠谱!
现在当了妈还把儿子扔出来,太不靠谱了!
“小洲哥哥,我们回去吃烛光晚餐吧。”江一茶扒拉着小身子往下探,非要和谢曜洲手牵手。
【浪漫~】
【猹猹和大笨狼一起浪漫~】
谢曜洲耳尖泛红,“嗯,我去买两根蜡烛。”
江鹤之:“???”
折腾一晚上,江鹤之异常心累。
又是给俩娃准备‘烛光晚餐’,又是哄着俩娃睡觉。
江一茶睡着后,江鹤之松了口气,目光看向一旁的谢曜洲,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小洲,醒醒,小洲……”
谢曜洲睁开眼,眼中根本没有睡意,也不显困倦。
江鹤之牙磨得更甚,他打早就瞧出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出来。”
谢曜洲轻手轻脚爬下床,根本不需要江鹤之提醒。
房门关闭,江鹤之把谢曜洲领到书房。
书房门比普通门厚重,隔绝了诸多声音。
夏天的小尾巴被抓住,一时半会走不开,但学校的铃声急促敲响,推搡着孩子们迈进课堂。
学校门口。
“爸爸,你不伤心吗?你不难过吗?”
江一茶抱着小书包,眼巴巴瞅着江鹤之。
“小祖宗,你再不去上课,一会儿可就放学了。”
江鹤之瞅着磨磨蹭蹭,愣是不进学校大门的闺女无语。
【放学?这么好!】
江鹤之头疼起来,声音无奈至极,“江一茶,进去上课。”
“爸爸,你凶我!”
【哼,男人最受不了撒娇的女人,终极大法,撒娇女人最好命~】
江鹤之:“……”
家里就不应该买电视!这鬼丫头成天看的什么玩意儿!
“江哥,茶茶,怎么还不进去?”林锐从一辆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七八个衣着整齐的男女。
“茶茶不会是……害怕了吧?”林锐咂舌,“哎呦,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
江一茶搂紧小书包,很有劲儿的转身,哐哐往教室跑。
“她是不是忒不待见我了?”林锐眉毛上挑。
林锐看向身后几人,“你们先进去,别耽误了工作。”
几人边进了校门,边回头看两眼,低声交谈。
“那人谁呀?好像和林科长关系很好。”
“没见过,还记得那小姑娘吗?一会儿瞧瞧是哪个班的,以后照看点……”
“肯定啊……”
校门口。
林锐上下打量一眼江鹤之,“每天这么闲,还有时间送茶茶上学?”
“送两天。”江鹤之将衣服的褶皱抚平,那张脸淡定到没什么表情,“后天保姆送。”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过来视察一圈,要不要给你闺女拍两张照片?”林锐笑容灿烂,“多珍贵的记忆,是吧?”
“嗯。”江鹤之掀眸,眼中跃动波澜,“有时间督促她把水喝完,谢谢。”
“……行。”
“还有,别让她跟季家那小丫头打起来。”江鹤之临走前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叮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