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谢曜洲抬起眼皮,又拿起一块玫瑰饼,“怎么说的。”
几百年前的传说,他还真有点兴趣想听。
“残酷,狠辣,蔑视众生,容不得任何人多嘴和反抗。”
谢曜洲轻嗤,眉间渲染些戾气,“谣言。”
他还不够友善吗?
友善到允许预言中的死劫在他头上蹦跶。
想到江一茶,谢曜洲眉间的戾气消弭。
“你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谢曜洲睨他一眼,手指落到桌上的作业本上,干脆翻开写了两道题。
“还有一件事。”苏焕猛地想起,“挺……不好意思说的。”
“不好意思就别说。”
谢曜洲手指落在杯子上,热水的温度透过瓷杯穿透指尖。
他执起杯子,抵在唇边。
透露着虚伪的温良。
苏焕手指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根据我家小侄女的成功经验,有几个大家族要给您……送小宠物。”
谢曜洲提起些兴趣,“什么宠物?好养活吗?最好听话些。”
如果带一只回去,也不是不行,小傻猹一定喜欢。
“他们各家族的小丫头。”苏焕补充道,“绝对乖巧听话。”
“噗——”
谢曜洲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您不喜欢?”苏焕好奇,漂亮的眸子满是疑惑。
在苏焕扭曲的世界观里,谢曜洲肯继续做小孩子,无非是戏弄众人。
就算他护着江一茶,也只是觉得有意思,等哪天他腻了,一切都会掉进深渊。
苏焕想着,趁着江一茶还有利用价值,他需要多谋取些利益。
如果能和这位打好关系,苏家未来百年荣华便妥了。
谢曜洲眉心微蹙,“不需要。”
漆黑的瞳孔渐起漩涡,似深不见底的红窟。
伴随着话语的落下,还有无尽的威压。
房间里的瓷器哗啦哗啦落下,碎成一片。
唯一完好的,是谢曜洲手上的茶杯,还有桌上的作业本。
苏焕瞳孔猛缩,无尽的威压席卷,压得他脸色发白。
这时候,苏焕才意识到,刚才有多么唐突与大胆。
他以为能拉近关系是谢曜洲有意交好,可实际上,对方还是因为小侄女才肯听他废话。
谢曜洲几不可闻叹气。
苏家的环境太恶劣,不适合小傻猹。
认亲的事再搁浅一段时间,苏家能有一个苏清月,应该差不多……
至于苏焕……
谢曜洲轻啧一声,性子扭曲到无可救药,在小傻猹长大前,还是别见面了。
谢曜洲等到了电话,不想再多待下去。
穿戴好保暖的外套,围巾和手套,又把桌上的作业塞到书包,打算离开。
“我送您。”苏焕见状,赶紧站起身。
谢曜洲错开两步,冷淡疏离,“不用。”
说着,谢曜洲迈出了包厢,和一个普通孩子无异。
回到小院时,已经差不多中午,谢曜洲前脚刚放下书包,后脚杨柳就拎着菜篮子回来了。
“今天的排骨新鲜,不过涨价了,毕竟是年前嘛,东西都贵。”杨柳冲谢曜洲挥了挥手,“我还买了大虾,你把虾线挑了。”
谢曜洲放下手里的魔方,跟着杨柳进了厨房。
“小洲啊~”
声音拐了十八个弯,格外婉转。
谢曜洲挑虾线的动作一顿,“有话直说。”
“咳……”杨柳也不洗菜了,干脆转过身,秾丽的脸蛋很是纠结,“如果……如果妈妈也出去工作,你会不会……不开心呀?”
谢曜洲抬起头,眸底掠过了然,“你找到工作了?”
“嗯……”
杨柳点点头,见他脸上没什么表现,才继续。
“那个导演说我有灵气,推荐我去另一个导演那里演一个女三角色……”
杨柳边说边观察谢曜洲,心里忐忑,“如果我去了,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你爸他刚创业,成天忙,家里没办法照顾你……”
“可是妈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能挣一点钱,能给家里减轻负担……你爸创业万一失败,妈还能……兜底。”
杨柳咬了咬唇,蹲在谢曜洲跟前,眼眶一圈红晕。
谢曜洲迎着杨柳不安的视线,张口,“你放心去吧,请个保姆做饭就行。”
杨柳:“……”
儿子怎么没一点依赖情绪?
别人家的小孩儿都很舍不得父母啊。
“你真的愿意妈妈出去工作?”杨柳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谢曜洲再次给出肯定的答复。
杨柳的泪水瞬间涌入眼眶,望着谢曜洲哭得稀里哗啦。
“对不起……”杨柳一把抱住谢曜洲,哽咽,“对不起……”
都怪她缺席儿子的童年太久,才导致他缺少依赖感。
谢曜洲等杨柳哭够了,又继续挑虾线。
杨柳趁着这个劲儿,又把年后的安排说了一下。
“年后我和你爸暂时不能回明县,你爸打算在上京待一段时间,我得跟着剧组去天城拍戏,估计要两个月。”
“到时候你只能……一个人在家。”
谢曜洲把洗干净的土豆放到不锈钢盆里,“知道了。”
他们都不在家,那他可操作的空间就大。
做点什么也能放心。
杨柳见谢曜洲淡定回答,忍不住心一酸,又要哭。
谢曜洲头皮发麻,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厨房,上了楼。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贴对联,粘喜字,放鞭炮,做大菜。
无论是西堰村,还是上京,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大年初一,正是拜年的好时候,也是收红包的好时候。
江一茶捧着红包,喜滋滋啃着鸡腿儿。
房间里暖洋洋的,还有烤红薯的香气。
江一茶一点都不想动弹,窝在房间,抱着各种零食啃。一连好几天,她都窝在房间,谁也喊不动。
过完新年,回了明县。
海星芮没有家人,江家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江鹤之生意忙没时间照管;江成墨还在上大学也没时间照管,干脆由江家老二收养。
江鹤之因为生意和苏清月,需要在上京再留一段时间;谢崇和杨柳因为创业和拍戏,也没有回明县。
正月初九,回来的只有谢曜洲。
“茶茶,谢家小子回来了,起床穿衣服。”
江成墨刻意摸了一把雪,手指冰凉,伸到江一茶脖子里,冰的江一茶直接从被窝里窜了出来。
天蓝色的睡衣毛茸茸,衬得白嫩的小脸更加白嫩。
睡眼惺忪,小呆毛炸起来。
江一茶气得跳到江成墨身上,咬了他一大口。
“嘶……”
江成墨赶紧抵住江一茶的小脑袋,“小祖宗,你属狗啊,牙这么尖。”
“哼!”
江一茶急切想见谢曜洲,衣服也没换,直接踩着小拖鞋跑下楼。
江成墨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