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庭辰点头谢过江一茶,乖巧跟在三人身后,时不时礼貌回答江成墨的寒暄。
回到家后,趁着洗手的功夫,闻庭辰把谢曜洲堵在了卫生间。
哗哗水流声清晰。
谢曜洲慢条斯理洗手,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身后的人并没有先开口,谢曜洲也不急,依旧慢条斯理洗手。
在谢曜洲关上水龙头的刹那,身后传来了试探的声音。
“是您吗?”
谢曜洲用毛巾擦干净手,转过身,看闻庭辰的表情温和又无聊,“有区别吗?”
说完,他与闻庭辰擦肩而过。
刚打开门,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袭来,险些趴在地上。
谢曜洲手一托,另一只手一拽,把江一茶拎了起来。
“还学会偷听了。”谢曜洲拽着江一茶的后衣领,没松开,把她往门外带了带。
话语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江一茶黑溜溜的眼睛闪过心虚,手指勾勾缠搅动,“就是好奇嘛……”
【万一男主不喜欢粉耗子,喜欢大笨狼怎么办?】
【那猹猹的幸福不就泡汤了嘛?】
江一茶拍掉谢曜洲的手,试探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他问我借作业。”谢曜洲说完,看向刚洗完手的闻庭辰,“对吗?”
闻庭辰眸光微顿,迎上江一茶纯粹的黑眸,点头应下,“对,我问谢同学作业。”
江一茶没问出什么,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拉着谢曜洲往餐桌走。
江成墨给闻庭辰盛了一碗汤,“闻同学千万别客气,尝尝味道怎么样。”
闻庭辰受宠若惊,赶紧站起身接过碗,“谢谢叔叔。”
在闻家的餐桌上,规矩森严,并不会存在长辈给晚辈盛饭盛汤的行为。
他以为……所有家庭都是如此。
江成墨倒是被闻庭辰的动静尴尬的头皮发麻,“别这么客气,快坐,家里没什么规矩。”
闻庭辰冷情的眸子划过一道暖意,顺势坐下,“明白了叔叔。”
江成墨刚想给江一茶盛一碗时,见谢曜洲已经把盛好的汤摆到了她面前。
因为闻庭辰的加入,餐桌上几乎没有人说话。
江一茶原本想抹黑季佳嘉两句,刚张嘴,就被谢曜洲投喂堵住。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下吃完。
下午两点钟上课,还剩下一个多小时。
关于闻庭辰的去处,江成墨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索性客气问:“闻同学,留下和茶茶小洲玩一会儿吧,一会儿叔叔送你们三个去学校。”
江成墨心中祈祷,祈祷闻庭辰千万别答应。
闻庭辰抬头,依旧是个礼貌的小绅士,“好,谢谢叔叔。”
“……不客气,你跟小洲同班,你们一起玩吧,叔叔年纪大了,上楼休息一会儿。”
江成墨话音刚落,闻庭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身板笔挺,“好的,叔叔午安。”
江成墨:……这也忒客气了。他活了二十年,头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客气。怪吓人的。
江成墨上了楼,保姆在厨房清洁,客厅只剩下江一茶三人。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江一茶闷声打破沉寂,“闻同学,你中午睡觉吗?”
闻庭辰目光望向谢曜洲,揣摩着这是什么意思,但谢曜洲并没搭理他。
他硬着头皮点头,“可以睡。”
江一茶:“???”
【男主好奇怪啊,怎么总盯着大笨狼看?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可以睡是什么意思?要大笨狼陪他睡吗?】
“那要小洲哥哥跟你一起睡?”江一茶出声试探。
闻庭辰受宠若惊,“可、可以吗?”
开学第一天他就找到了父亲叮嘱的人,对方没有父亲说的那么可怕,好像也不是很难接近。
“!!!”
江一茶头发炸了起来。
【大笨狼要变成女主了吗?】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谢曜洲指尖轻揉眉心,“茶茶,我带你上去睡觉。”
他看向闻庭辰,略带不悦,“招待不周,请闻同学暂时在客房小憩。”
明县这么个小地方,送来这么多大家族子弟,掰着脚指头想都知道,那群老玩意儿打得什么算盘。
闻庭辰礼貌点头,乖得跟个小狗崽似的。
江一茶甚至怀疑霸道男主是个假的,推了推谢曜洲,“你别吓唬他。”
闻庭辰赶紧给谢曜洲辩解,“谢同学没有吓唬我,他……很友好,谢谢茶茶妹妹。”
闻庭辰年纪小,心眼子不少,但也仅限于这个年纪。
江一茶替他说好话,还是在‘恐怖的谢同学’面前,他已经很感激了。
在他看来,江一茶和他们这些孩子一样,都是家中长辈送出来博弈的筹码。
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这声‘茶茶妹妹’叫得心甘情愿,甚至有些同情。
这声‘茶茶妹妹’一出,谢曜洲脸都黑了。
“还没休息啊,茶茶,想不想小姑父?”
温润开怀的声音从院外传到客厅。
哒哒皮鞋声越发走近。
江一茶望向客厅入口,张开胳膊,朝何继文奔了过去。
“小姑父~”
何继文蹲下身给了江一茶一个拥抱,笑眯眯调侃,“怎么还没午睡?下午上课该犯困了吧?”
江一茶确实有点困,听到睡觉俩字,直接打了个哈欠,“马上要睡觉了。”
何继文进入客厅,闻庭辰礼貌打招呼,谢曜洲瞥了他一眼,勉强喊了一声。
“茶茶,我带你上去睡觉。”谢曜洲去拉江一茶的手。
江一茶小手背在身后,后退一步,澄澈的眼神机灵又警惕,“你是不是有秘密?”
“嗯。”谢曜洲干脆应下,“你先上去睡觉。”
江一茶脑筋缠在一起,不理解谢曜洲如此理直气壮,“不要,你先告诉我。”
“以后告诉你。”谢曜洲并不是一个耐心的人,不过,这一点并没有体现在江一茶身上,“我保证。”
江一茶还是觉得不对劲,见谢曜洲坦坦荡荡,她迟疑询问,“晚上?”
谢曜洲人模狗样点头,“嗯,晚上说。”
毕竟,他可没说是哪天晚上告诉她。
江一茶被忽悠着上了楼。
听到楼上的关门声,客厅内几人气氛顿时大变。
谢曜洲坐到沙发上,闻庭辰和何继文站着。
“怎么不坐?不累吗?”
谢曜洲望向何继文,当知道某些事情后,有些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何叔叔,闻同学,坐。”谢曜洲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