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叶心宁眉头微皱，疑惑地瞥了林雨西一眼。
    这好好的一个大闺女，今天说话的语气怎么一股子男人味。
    “女儿，女儿。”
    林宇夕这回反应倒是够快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夹着声陪笑更正。
    说完，又伸着小脑袋往母亲面前凑，嘟着个嘴说道，“女儿也是儿嘛。”
    这语气，分明是在撒娇。
    “好了好了。”
    叶心宁宠溺地摸了摸林雨西的脸，又捏了捏她鼻头笑道，“知道你是妈妈的好女儿。”
    客厅，母女俩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会，晾晾身上的汗。
    头顶的吊扇轻呼呼地转，送来阵阵凉风。
    感觉差不多了，叶心宁瞅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起身去厨房准备做午饭。
    林宇夕瞧着，也赶忙从沙发上起来，一个箭步抢在前头，先进了厨房。
    说好了今天她掌厨，当然没有忘。
    “让我看看，今天都买了什么好菜。”
    将台面上的塑料袋一个个翻开，林宇夕顺手数了数，“有条鱼，有块豆腐，还有一把小青菜，不错不错。”
    “你别闹了，赶紧回房去看会书，我来做饭。”叶心宁一来，就挥着手示意，让她赶紧出去。
    说实话，女儿说要做饭，她是不信的。
    从小到大，这孩子连灶台都没让碰过，更别说杀鱼煎豆腐了。
    “妈，我说了今天我来搞，就我来搞，你要实在不放心，给我打打下手呗。”
    林宇夕看出了母亲的疑虑，但她没打算就这么乖乖地听话回房间去，干脆提了个折中的建议。
    叶心宁拧不过她。
    猜想孩子可能是考前压力太大，想找点事分散注意力放松点，再加上自己也想看看女儿到底怎么做好这顿饭，索性不再勉强。
    “行，听你的。不过，今天咱娘俩，一人做一道菜，好不好？”
    “行！”
    林方盛每天中午都在单位食堂吃饭，所以这顿午饭，她俩只需要烧两道菜就足够了。
    说干就干，林宇夕麻溜地系上围裙，直接挑了个最考验技术的活儿。
    “杀鱼？”
    看着女儿拿刀霍霍向鱼去的架势，叶心宁诧愕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从小到大都没让女儿切过菜的她，今天居然要看到孩子给鱼开膛破肚，“你确定？”
    “妈，你瞧好了！”
    看到母亲这副表情，林宇夕甚至有些得意，心想着，“我这十几年的饭，可不是白做的。”
    清洗、敲晕、刮鳞、挖腮、剖肚、去内脏……甚至还知道撕掉黑膜。
    这一套步骤林宇夕做的行云流水，没多大会儿功夫，一条鲫鱼就处理的干干净净，放在了砧板上。
    “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叶心宁惊讶之余，还很纳闷，“你这都是从哪学的？”
    “秘密。”
    说完，林宇夕仰起一脸灿烂的笑容，但语气里却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
    将情绪隐藏好，林宇夕接着给鱼在背面划了几刀，抹了点盐，再塞了点母亲刚备好的姜丝和小葱段，就算是腌上了。
    不一会，母亲把小青菜也摘洗完毕，一切配料都准备就绪。
    开火，烧油，装盘……一荤一素，两人各自负责。
    这一盘红烧鲫鱼做下来，林雨西像个久战厨房的老手，把叶心宁看得一愣一愣的。
    再尝尝味道，更是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夸。
    看得出来，对双方在厨房的第一次配合能有如此默契，她们母女俩都非常开心，尤其是林宇夕，眼角甚至还挂着几滴泪。
    在这个世界，叶心宁第一次吃上女儿做的菜，而林宇夕也许久没有尝到妈妈的味道。
    这顿午饭虽然简单，但此时此刻，一定会永远留在各自心中，定格在记忆里。
    吃完饭，当林宇夕主动提出收拾碗筷时，叶心宁也不再拦着了。
    她知道，孩子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已经偷偷长大了，懂事了。
    她应该是欣慰的，但心里隐隐约约又觉得疼。
    她不清楚这些成长的代价是什么，不清楚在这些成长里头有多大一部分和她相关，但一定不容易。
    “妈，收拾好了！”
    “来，给妈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