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过往,那便得适时分开谈之,杂糅在一起反倒是更添恩仇。
——题记
“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过去种种已经尘埃落定,当日助你脱胎换骨,确有提携之意,并无儿女私情。我很感激你,会给你准备应有的谢礼,但也仅此而已。可你倘若生了别的心思,恕我不会再留你在我身边多待。”
樊诺曦这一字一句像是狠狠在沐阳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沐阳当即红了眼。
是啊,我到底在奢求什么呢?
樊诺曦淡淡的看着他的表情从窘迫到悲伤,随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
沐阳,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生活和未来。
一行人相继走后,院落里只剩下了咎启和沐阳。
“她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可不值得你浪费这些心神。”咎启看着沐阳那番,又补了一刀。
“那也比你这只会冷嘲热讽的混蛋强!”沐阳气鼓鼓的捏了咎启的脸就走了。
咎启吃痛的揉了揉脸,看着沐阳远去的身影,喃喃道,“真是的,说句实话他还不爱听了!”
以前和这女人差不多的那人也是有不少风流债,最后她的那些风流债,哪一个落个好下场,而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对这女人前仆后继,真是让他开了眼了!
这些人指不定日后也要沦为这女人脚下的累累白骨……
真不知道这女人给他们一个个的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群人如此,他那老伙计也是如此……
感情,真是这世间最狠毒的毒药!
尚未走远的樊诺曦,听到这番心声,心尖狠狠一颤。
脚下的步伐微顿,便抱着昭昭若无其事的去了芳菲阁。
芳菲阁。
甫一推开门,樊诺曦就感觉双腿发软,怀中的昭昭也因此掉到了地上。
樊诺曦伸手扶住大门,闭了闭眼,似乎是不愿意相信眼前七零八落的地方是曾经唯美芳香,戏蝶环绕的芳菲阁。
“这是谁干的???”
“谁干的?!”
“有本事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回神过来后,樊诺曦生气的捶了一下门,整扇大门便轰然倒下,并碎成了很多块。
这一幕,把其他人吓得浑身一颤。
在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不是没想办法修复这芳菲阁,只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饶是某个罪魁祸首“善心大发”也没能让这里恢复原样。
姗姗来迟的咎启看着那透着怒火的背影,下意识的躲在了沐阳身后。
好奇怪?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樊诺曦轻哼一声,转头看了过来,精准无误的在人群中锁定了露出半截身子的咎启。
原来是你小子动的手!
看来,那日就不该想着将他留下来。
定定的看了一小会儿后,樊诺曦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芳菲阁。
也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还能否挽救,先试试再说!
一会儿再找那家伙算账去!
樊诺曦这一走,其他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脚步正要进入芳菲阁的刹那,他们突然感觉浑身发毛,随后不得动弹。
唯有咎启,整个身子突然穿过人群,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进了芳菲阁。
“我记得那日你踉踉跄跄的从这芳菲阁离开,身上沾染了不少花草什么的,眼下这片狼藉可是你干的?”
咎启还没站稳,就被樊诺曦用绳子捆住了双手,她指着“案发现场”回想道。
“不是……”咎启本能的想否认。
樊诺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可是眼里却是愤怒和不满,“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这家伙虽然救了她,可是事情一码归一码。
要是今儿不磨磨他的气性,他只怕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是我干的那又如何?”咎启不忿道,“大不了我以后赔你点宝贝不就成了!”
“一点花花草草,至于跟我这么斤斤计较吗?”
“你的小命儿都还是我救的呢!”
越说,咎启还觉得有些委屈,眼眶慢慢的红了不少。
老伙计,你看看,这就是你觉得好的人!
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我不就是弄坏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花花草草吗?
又不是没补救过……
是那些花草自己不争气,这也能怪我?
“我不管,既然你给我弄坏了就得给我复原!”樊诺曦毫不退让道。
“你弄坏倒是怪容易,那你可知这些花草在外面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每一株的生长都是经历了不少的风霜?”
虽然这些花草都不是我直接栽培的,可总归是承载了很多东西。
“万一哪一天有人需要用到这些花草救命,我上哪儿再去找现成的?”
“你救了我是不假,可也不能毁了我的心血!”
听到这里,咎启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私心里不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
“如果,你在意的人因为你这般毛毛躁躁,再也不能回来,你会甘心吗?”樊诺曦突然哽咽起来。
这话,却像是牵扯到了二人最不能触摸的伤口。
咎启难受的垂下了脑袋。
这女人可真是会拿捏人!
所以,她是想告诉我这些花花草草里也有能让老伙计早日恢复的吗?
那我可真是坏了大事!
咎启仰起头,忐忑不安道,“那……那你想干什么?”
“这些花草的种子十分难寻,有的都绝迹了,若是现在去寻,费时费力还不一定有收获。唯今之际,只能让他们一一复活。”樊诺曦看了眼周遭破败的景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们不会绝迹。”
“那你的法子是?”咎启接着问道。
“目前,只能给它们浇灌半个月的沁芳药露,若是能活便是极好,若是不能,那便是它们的命。”
樊诺曦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身旁那棵焦黑的树,心中有了决断。
原来这树竟是被鲜血浇灌过……
“不知,你可愿在此浇灌他们半月?”
“这世间竟还有此物?”咎启半信半疑道。
他之前为了救活这些植物,都用上了自己的血,还是没有半点效果。
她说的这沁放药露当真有效?
“既然你不愿相信,那我这就送你离开,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你我之间的恩仇便算是一笔勾销,日后山水相逢便是陌路。”樊诺曦取出手帕擦了擦手,眼里不见半点狎弄。
“诶,你这人怎能这般?我又没说不同意!”咎启顿时不乐意了。
她这要是把他送走了,指不定以后都没机会再见到老伙计,这摆明了是给我下马威呢!
真是可恶!
偏偏他还真没办法拒绝!
樊诺曦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咎启,步步紧逼道,“如此说来,你愿意留下来在此浇灌了?”
“行行行,我惹的我负责到底行了吧!大不了这些花草救不活,我以后再赔你些宝贝!”咎启有些憋屈的撇了撇嘴。
“如此甚好。待我去将那药露配制出来,你便开始吧。”
话音落下,樊诺曦便在咎启眼前消失了。
芳菲阁外的禁制也尽数消退。
不明情况的众人纷纷进入了芳菲阁。
一个时辰后,樊诺曦看着眼前许多壶的沁芳药露和一些注意事项,面无表情的用储物袋装好,随后一把火将桌上染了血的手帕全都焚烧殆尽。
那些花草之前就是言欢用自己的调配好的鲜血浇灌过,所以才能长得格外好。
而今,言欢只是留得几息残魂在世,这些花草纵使没有咎启的破坏,迟早也会衰败,最后化为乌有。
这地方到底有着可取之处,留下也未尝不可。
正巧,她这身子总归还是力量不稳,适当放点血调节一下也还是有几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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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编剧:樊诺曦
艺术指导:咎启
友情演出:芳菲阁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