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忽略了门内那一闪而过的衣角,屈膝对姜风行了个礼。
:“姜姑娘怎么来了?”
:“是这样,月前走的着急,我有东西落在府上了,这次来皇都售药,顺便过来拿回去。”
:“姑娘请进,不知姑娘丢的是什么东西?我问问洒扫的丫鬟是否看到。”
姜黎跟在姜风身后,一边走,一边看向对面的假山后。
:“一块玉佩,不知府上丫鬟可有看到?”
:“嗯,是有人在你之前住的院子收到一块玉佩,敢问姑娘,这玉佩是从何而来?”
:“养母说是捡到我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上面写了一个黎字,就给我取名姜黎,原本那块玉佩是用来证明我身份方便我寻亲的,现在不想寻亲了,但是想着值点钱,我就想拿回去当了,好歹能换点东西果腹不是?”
噗,咳咳咳
假山后面传来姜丞相差点气死的咳嗽声,姜黎疑惑的转头,却被一边的姜风连忙转移话题。
:“不瞒你说,那玉佩,是我姜府小辈人手一块的。”
:“哎,你们姜府家大业大的,怎么还贪图我一块玉佩呢?”
001: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一旁带路的姜风脑袋都大了,怎么绕着绕着就变成他们府上贪图妹妹的玉佩了呢?你不是说寻亲么?那既然是府里小辈人手一块的东西,你就不能联想到你就是从丞相府走丢的?
:“咳咳,不是,是我小妹,四岁时候走丢了,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你刚好十六岁,这不,就很巧合。”
姜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很巧合啊,你妹妹和我一样丢了,也不知道怎么父母都这么大意,我以为就我父母粗心呢,原来你父母也是啊。”
噗
抄近路回到主厅等着两人过来的姜丞相闻言,又是一口水喷出来。
:“哦,不好意思啊大公子,忘了你父亲是当今丞相,罪过罪过,哎,这不是我原来住的院子?”
:“确实不是,上次我三弟鲁莽,让你没见到父亲,这次父亲在家,就带你过来见见。”
两人进入主厅的时候,高位上的男人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粗布麻衣的少女,姜黎也打量起对方,怪不得说只和丞相夫人有三分相似,姜黎的容貌大部分是随了姜丞相。
主位上的丞相年纪50岁左右,可是眉眼间温润带着书卷气息,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也是个俊俏的公子。
:“民女见过丞相。”
姜黎屈膝行礼,好歹也是当过郡主的人,礼仪这方面,是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哎,哎,好孩子,不用行礼,坐,来人,上茶。”
姜黎和姜风一左一右的坐在下首,等丫鬟上了茶退出去,姜丞相才仔细打量姜黎的脸。
:“你叫姜黎?”
:“回丞相的话,是的。”
:“之前可来过皇都?”
:“加上这次,是第二次来皇都。”
两个人一问一答,倒是也不显得尴尬,门口又进来三个人,对着姜父行了礼,就坐在姜黎的对面,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小姑娘。
姜黎看到姜磊也在,皱了一下眉头。
:“姜丞相,民女一介平民,只想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皇都,毕竟粗布麻衣,入不得贵人的眼。”
这话一出,对面本就低着头的姜磊更加把头低下去了,小时候软软的追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小姑娘,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段时间大哥调查到的东西一点都没瞒着自己,这让他更加愧疚和心疼。
:“黎儿,我,我是你父亲啊。”姜丞相一句话,叫姜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
:“当年你的乳母带你出去玩,她大意,让你走失被人抱着,这一走,就是十二年,如今你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好。”
姜黎眼里都是雾气,站起来看着姜风,声音颤抖的说。
:“大少爷,我只是来拿我的玉佩的,如果那玉佩这么值钱,不惜一家人来骗我,那我不要了,送你们了,我,我先走了。”
:“别走。”
:“别。”
:“你听我们解释。”
姜黎:哇,好多个尔康啊。
001:噗,哈哈哈哈,这么煽情的时候,宿主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姜黎转身,看着全都伸出一只手的几个人,忍了一下,不能笑,演戏呢,怎么能笑场?
:“你们说吧,我听着。”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他们从方方面面证明了姜黎就是姜丞相府当年走失的小姐。
:“黎儿找到了?”
闻讯而来的姜夫人泪眼婆娑的扶着门站在门口,几个人看着自己的夫人(母亲),面面相觑,是那个不长眼的下人乱嚼舌头?
:“你们说我的黎儿找到了,她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
姜丞相快步走了过来,扶着姜夫人回到主位上坐定,给她倒了一杯茶喝了,才一边替对方顺气,一边安慰的开口。
:“这就是黎儿,但是她不记得当初的事情了,这不,我们在劝她呢。”
姜夫人抬起脸,就看到穿着粗布衣服却依旧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用怎么证明?黎儿身上有胎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姜父苦笑:“夫人啊,为夫知道你思女心切,我又何尝不是,但是我们,总不能强迫人家姑娘给看后背吧?这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
姜夫人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长得很像自己和夫君年轻时的姜黎。
:“孩子,别怕,他们看于理不合,但是我也是女的,我看看你的后背,可以吗?”
:“......好。”
跟着姜夫人去了她的院子,屏退了下人,几个大男人站在门外,姜黎跟着姜夫人进了内室。
:“好孩子,我就看看你左边肩膀就行,别害怕。”
姜黎点头,从善如流的脱下一半的衣服,露出了左边的肩膀,姜夫人看着那个红色的蝴蝶胎记,顿时泣不成声,胎记是真的,旁边的陈年伤口,也是真的。
:“呜呜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为娘可算找到你了,你这些年是受了多少苦,才留下这么多伤痕啊,呜呜呜......”
姜黎手足无措的安慰姜夫人,直到对方哭累了昏睡过去,才扶着她躺在床上,给盖好了被子,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外面的人自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这会子只有姜黎一个人出来,姜夫人那戛然而止的哭声,都让众人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