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一语戳破,但离阳却仍旧面不改色,波澜不惊。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稍有露怯,便容易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是以绝不能认怂。
斩神又如何?只要在这阳烨的地界,爷就是爷!
但见他这般,颜升泰暗地里,却是忍不住摇头轻笑。
(小子,别装了,这儿没外人。)
(将那些凤凰之羽给我,包你满意!)
这两句话是传音说的,表面上还是一副凶恶模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出手,将离阳碾死。
(前辈所言,究竟何意?)
离阳不动声色,也传音交流起来,似乎这位斩神另有所图。
这样最好了,说实话,他还真不想和一位斩神大能作对,即便有寒卿卿当靠山,但对方毕竟被锁在大衍界内出不来,而寒家老祖又远在极西昆仑,鞭长莫及。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把凤凰之羽交出来,欺负我女儿一事,便既往不咎。)
(至于你所求的纯阳之物,找苏郎星索要就是。)
合着原来是想独吞至宝,记宗门账上,这样不费一分一毫,便能得此珍品,代价全由他人承担。
心真黑啊!
不过离阳也没有选择,反正凤凰之羽他多得是,区区三根,不值一提。
当然,也不能表露的如此轻松,引人怀疑,乃至于得寸进尺。
(这个,若是给了前辈,那家师吩咐我的委托,可就不好办了。)
(没有凤凰之羽,苏道友又怎会将灵物给我。)
他故作为难,也点明自己有靠山,希望借此,能令对方忌惮几分,不敢妄动。
只是,颜升泰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呵呵,小子,就算你不愿,我也有的是方法。)
(真以为挂个中坛的名头,就能为所欲为了了?)
说话间,气势骤增,压迫感瞬息而至,如山海耸立,几乎让离阳喘不过气来,斩神大能恐怖如斯。
不过,区区言语恐吓,又怎能让离阳屈服。
反倒是对方不动手,让他明悟了些许。
(若是前辈打算强抢,那我,便只好行玉石俱焚的手段了。)
既然颜升泰如此中意凤凰之羽,那么便以此反过来要挟他,只要其心中还有所忌惮,不愿直接出手,就可以继续虚与委蛇。
当然,若是对方无所畏惧,直接便要打杀离阳,那也只好祭出寒家老祖的名头了。
毕竟凤凰之羽可不是什么寻常事物,整个天罡大陆,估摸着也只有昆仑有,这一点,想来颜升泰也非常清楚。
倒不如说,恐怕正是因此,才没有一见面便出手。
而也不出离阳所料,此言一出,颜升泰顿时稍微收敛了气势,虽然表面上仍旧怒目而视,一副要把他活撕的样子。
但内里却是笑呵呵地传音道:“好小子,算你有种!”
“这样好了,你仍将凤凰之羽给我,至于苏郎星那边,我替你去索要!”
“怎么样?”
赌对了。
闻言,离阳不由松了口气,却也没有立刻答应,仍旧故作犹豫,陷入了沉思。
颜升泰倒也没有催促,而是大手一挥,将一旁颜初倩的束缚解开。
此女重获自由,自然连忙扑到自家老子身边,娇声娇气地告着状,全然无先前的霸道模样,时不时伸手指离阳几下,显然是打算让颜升泰好好教训他一番。
“好好好,爹这就替你出气!”
听完自家小棉袄的诉苦,颜升泰自然是笑着点了点头,当即放出漠然浩大的气势,朝离阳横压过去。
(小子,想好了没?若是没想好,便先演场戏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股无形伟力倾轧而下,直逼面门。
离阳有预感,受了这一击,就算不死,也必定要伤得不轻。
他心领神会,当即不紧不慢地传音回道:“我与家师已然做了沟通,既然前辈愿意代劳,那这凤凰之羽给前辈也是无妨。”
这句话一出口,声势虽不减,但内里的玄妙已然自主隐去了不少,看起来很吓人,但实则对于离阳来说,没什么威胁。
不过,既然要演戏,就得演到底,人家都放水了,离阳也得配合才行。
他心念一动,主动调用体内气血翻涌,不禁脸色一白,吐出一泼鲜血,佯装受了内伤的样子。
只是,颜初倩对此似乎还有些不满意,继续央求着颜升泰,希望能够加大力度。
(呵,你这小妮子,还得寸进尺了!)
(日后若是落在我手上,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状,离阳心中不由腹诽几句,待颜升泰将视线投过来,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前辈,这届时你可要多出点力了。)
(哈哈,放心,一定一定。)
颜升泰大手一挥,离阳便运使先天权柄,将自身躯体虚化,于是乎,颜初倩便看到他双臂齐断,涓涓鲜血如泉涌,气息一下跌落,面如金纸,全无先前的嚣张,狼狈至极。
当然,这一切只是虚浮于表的假象,单纯做做样子给颜初倩看的。
实际上,离阳好端端地喝着茶呢。
“爹爹对我最好了!”
颜初倩显然非常受用,忍不住拍手叫好,又开始撒娇起来,惹得颜升泰欣慰一笑,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冷不丁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玉钗,其上宝光隐隐,显然也是一件灵宝。
“先拿去玩,爹爹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嗯,那爹爹,你可要狠狠揍他!”
“放心好了,爹爹保证打得他连妈都不认!”
三言两语将颜初倩打发走了之后,颜升泰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淡然。
“让小友见笑了,犬女骄横跋扈,多有冒犯。”
“哈哈,真性情罢了,倒不如说,在这阳烨,就该霸道一些。”
“小友所言极是。”
离阳抬手一挥,将桌上的凤凰之羽推向颜升泰,对方也自然而然地收下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便是等苏郎星回来了。
见离阳一直喝茶,颜升泰也小酌了几杯,随即却是装作随口一问。
“还不知,令师尊是?”
显然,是打算试探底细了。
离阳早有预料,轻抿一口茶水,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回道:“家师居于寒梧山上,行火莲,执彩衣。”
“她姓寒,单名一个彩字。”
“寒老祖?!”
听到这里,颜升泰眼珠突起,将含在口中的茶水尽数吐了出来。
显然,他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