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呆住了。
    他怎么都没料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和尚脾气会这么差，一句简单的问话，竟是惹得他当场要走。
    “大师！大师留步！”
    虞朝赶紧追上去。
    他挤出个赔笑的脸，作揖道：“大师莫气，我这不是没见过这么年少有为的大师，一时有些愣住，若是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海涵，莫要生气。”
    栾无倒也没真要走。
    见虞朝放低姿态，他淡淡扫他一眼，而后调转了步子。
    虞朝：“……”
    虞朝被栾无那眼神差点激得没维持住笑脸。
    妈的！这秃驴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敢对着他堂堂武林盟盟主摆谱拿乔？
    还敢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他，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他非得现在就杀了他泄气不可！
    虞朝快气死了。
    但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动这个叫栾无的和尚。
    因为比起现状。
    他更加忧心杨云雁。
    虞朝从不信鬼神之说，但杨云雁的身份特别，她是苗疆人，江湖上关于苗疆的传说很多，说什么善蛊，能操控人心，满是神秘色彩。
    昨夜梦里杨云雁的模样惨不忍睹，一看死前就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折磨，要是她真有什么办法，能凭借满腔怨气死后化鬼……
    那来梦里寻仇就只是个开始，后面说不定能突破梦境，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要他的命！
    虞朝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得先处理杨云雁。
    反正城里也找不出什么更高明的大师了，就先把这臭和尚用一用，万一用完没效果，再杀也不迟。
    几个思忖间。
    虞朝就做好了决定。
    “来人，给大师看茶！”
    …………
    虞朝和栾无坐在大厅谈做法事的时间，秋野则隐身抱着9958靠在柱子旁。
    “他想杀栾无。”
    秋野盯着虞朝，双眼冷得像是淬了冰，他可没错过刚才虞朝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气。
    恶人果然就是恶人。
    就算是抢了命运之子的气运，走到了最后，也磨灭不了骨子里的恶毒，更沾染不了小鸟半分高风亮节。
    9958举起小拳头。
    【他真坏！】
    【阿爸削他！】
    竟然敢对神明起杀心，你就等着被恶龙玩死吧！
    小瘪三！
    “嗯，削他，今晚就削。”
    秋野勾了勾唇，眸子在瞬间竖向拉长，红光一闪而过。
    “削死他。”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是裹了刀，听得9958心肝乱颤。
    啧。
    惹谁不好。
    偏要惹恶龙的心尖宠，你就等着挨刀吧你！
    …………
    虞朝很急。
    直接把法事时间安排在了晚上。
    这期间凤玲珑一次都没出现过，秋野不由得有些奇怪。
    9958躺在他怀里，露出柔软的肚皮，尾巴扫来扫去。
    【她不在武林盟啦。】
    【昨天晚上她和虞朝吵完架后，连夜就跑到了临安城内最大的风俗馆，点了好几个男人玩。】
    【估计现在还没起呢。】
    秋野：“……”
    秋野只想单扣一个6。
    但6归6，秋野对此倒是不觉得有多意外。
    魔女和正派弟子的爱情，看似违背世俗，有种凄美感，而凤玲珑和虞朝表面上也的确对对方情根深种，但说到底，这两骨子都是自私的人。
    如果凤玲珑真爱虞朝，又怎么会为了恢复伤势修炼内功，选择勾引杨秋野，爬杨秋野的床。
    而虞朝如果真爱凤玲珑，又怎么会真听她所言，和杨云雁滚到一起，对杨云雁海誓山盟，尤其是昨晚从梦中惊醒后脱口而出的话，分明是不假思索就把凤玲珑给卖了。
    所以真爱这两字放在虞朝凤玲珑身上，就是个笑话。
    “也好。”
    “先收拾了虞朝，凤玲珑……等我吃了栾无后，再来好好折磨她吧。”
    …………
    法事在晚上开始。
    栾无说做法事需要安静，所以内院里所有人都被清空了，只剩下了他和虞朝……哦，再加上一只看不见的鬼秋野和狐狸9958。
    清冷的佛子端坐在蒲团上，一手捻动佛珠，一手敲打木鱼，诵经声从他口中吐出，为那张年轻的容颜更添一分佛性。
    虞朝本来对栾无还心存几分怀疑，但见着眼下这副场景，终于是信了城内关于他善法事的传闻。
    有他坐镇，想必应该能超度杨云雁的鬼魂吧？
    虞朝想着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到底是松的有点早。
    夜幕沉沉。
    院中突然刮起了风，就是这风凉，吹得人有点冷。
    夜风凉爽，虞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慢慢地，他突然就从这阵风里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等意识到不对劲时。
    一双手臂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
    “阿朝哥哥……”
    “阿朝哥哥你好狠的心呐，你杀了我还不够，还想叫和尚做法事来超度我，可是我不会走的，我舍不得你啊，你没死，我怎么能走呢？”
    “嘻嘻嘻……”
    杨云雁再次出现。
    上次看到杨云雁是在梦里，虞朝好歹还可以欺骗自己鬼神之说不可信，可这次杨云雁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眼前，瞬间把他吓得跌倒在地。
    “大师！”
    “大师她出现了！”
    “大师你快收了她！叫她灰飞烟灭！大师！！！”
    虞朝声嘶力竭地喊着栾无，然而坐在蒲团上的佛子始终闭着眼，没有朝他投来一瞥。
    杨云雁嘻嘻笑着。
    “别叫啦，他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你以为你找来个和尚，就真能奈我何吗？你太天真啦！”
    “虞朝，拿命来！！！”
    杨云雁说完就狠狠掐住了虞朝的脖子，那尖尖的指甲戳进去，很快就叫虞朝见了血。
    剧烈的疼痛和濒死的感觉一瞬间叫虞朝爆发，他突然挣脱了杨云雁的束缚，将杨云雁摔在了地上。
    随即抽出腰间的桃木剑。
    狠狠地朝杨云雁扎了过去。
    “你这个死了都不得安宁的贱人！老子就是杀你了！你能拿老子怎么样！贱人！去死！”
    昨夜做了那个梦后，虞朝越想越害怕，就以备不时之需地准备了些法器，桃木剑就是其中之一，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桃木剑起了作用，杨云雁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虞朝看着这一幕大笑出声。
    “哈哈哈！”
    “杨云雁！你活着斗不过我，死了也一样斗不过我！”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桃木剑，作势就要朝杨云雁胸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