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掀了掀眼皮。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把事情招了，我就会放过你了？”
    乌海愣住。
    他一回想，才发现秋野真的从头到尾没说过要放过他的这种话。
    “你耍我！？”
    秋野粲然一笑。
    “脑子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老实说，不管你想不想说，其实我都有无数种方式能从你口中得到答案，之所以折磨你，就是想欣赏一下你的丑态。”
    他咂着嘴摇头。
    “没想到这约汉城大名鼎鼎的总督大人，看起来和那些小喽啰好像也没什么差别，都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乌海都快气疯了。
    “戚秋野！你不得好死！”
    秋野站起身，他一脚踩在乌海的腰腹，直接抽出唐刀，刀刃摩擦血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有些发麻，而伤口失去了堵塞，血也就止不住了。
    大片的红色鲜血晕开。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更加刺鼻。
    俊美的东方海盗微微垂眸，平日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淡漠。
    “我会不会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要死了，从你垂涎我的宝贝儿威胁我和我的船员开始，你这条烂命……就注定丢在这片大海。”
    “戚秋野你——”
    随着一道刀光闪过，乌海的话也戛然而止。
    那把唐刀划过了乌海的脖子，然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秋野没用刀刃，而是用的刀背，加上他没使多大力气，乌海的头并没有被连根斩断，而是还连着一层皮。
    秋野：“……”
    秋野啧了一声。
    脸上浮现恶心的表情。
    不知道是人鱼的号召力太大还是亲和力太大，来帮忙撕海军的不仅有还有海洋里的巨型动物，比如说鲨鱼鲸鱼，甚至连它们的崽子也都来了。
    这些小家伙们的咬合力并没有那强，啃不动船板，在船底下穿梭，逮着掉下去的海军一口一个，跟嚼花生米似地。
    其中有一条小鲨鱼。
    就围着秋野脚下这条船转。
    不知道是闻到了乌海顺着船沿流下去的血，还是看到了乌海那要断不断的头，总之它就浮在海面上，两只黑眼睛紧紧地盯着这边。
    那一瞬间。
    秋野甚至都感觉看到了它的哈喇子。
    秋野：“……”
    怎么回事？
    总觉得好像看到了9958？
    把脑子里那诡异的想法甩出去，秋野一刀插进乌海的头，用力扯断了那层皮，并对船下面的小鲨鱼吹了声口哨。
    “接好了。”
    说完刀一甩，那颗头便在空中滑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往下掉去。
    小鲨鱼大概是听懂了秋野的话，瞬间甩着尾巴游到了掉落点，然后长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准确无误地接到了乌海的头。
    嗯。
    一口闷。
    嘎嘣脆。
    大概是真的好吃，小鲨鱼快乐地游了好几个圈，还对秋野发出叫声，听着像是在表达喜欢。
    不过吃完头小鲨鱼并没走。
    很显然，它还在等乌海的身体。
    秋野看了一眼，海军舰队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人鱼摇来的帮手很给力，弗雷德也指挥得不错，就等收尾了，也不需要他帮什么忙。
    于是秋野原地喂起了小鲨鱼。
    毕竟他宝贝儿征召了童工，他这个做老公的，不得帮忙喂喂这些童工，给他老婆叠叠口碑？
    不过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童工并不是只有一个。
    当在海底抢食的小鲨鱼们看到有小伙伴不劳动，竟然等着人类投喂时，都产生了不平衡心理，大家都是自己抢吃的，你倒好，你竟然讨好人类让人类投喂！？
    凭什么！
    我们也要！
    于是小鲨鱼们你一嗓子我一嗓子，不到一分钟就齐聚在船下面，张开大嘴等着秋野喂食。
    秋野：“……”
    秋野：“？？”
    看着船下的一群鲨鱼崽子，秋野一瞬间满头问号。
    就……就莫名其妙地成男妈妈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秋野肯定是扭头就走，又不是他的崽，谁爱管谁管，但养了个9958后，再看到小孩子，不论是人类幼崽还是动物幼崽，被他们用喜欢依赖的目光看着时，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心软。
    算了。
    反正船上有这么多海军尸体，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给这群小鲨鱼吃了算了，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于是秋野坐在船舷边。
    开启了投喂之旅。
    …………
    比起快乐的游戏，栾浊更加看重秋野的安危。
    所以在最开始，他只抽出了一分注意力去关注龙华号，其余的心思都在秋野身上，在见到秋野实力强劲到能大杀四方后，他这才去盯着龙华号。
    整场战役下来，他没让龙华号上的任何一个海盗受伤，等战斗结束，他下意识地就去寻找秋野的身影，想要得到夸奖。
    但一转头。
    看到的却是秋野投喂小鲨鱼们的场面。
    东方海盗时不时地丢点残肢断体下去，每一次精确无误地丢进了小鲨鱼嘴里，且顺序还是从左到右从上至下，愣是一条小鲨鱼都没漏。
    栾浊：“……”
    栾浊突然就不爽极了。
    他在辛辛苦苦地保护船员，但是这群小鲨鱼却黏着秋野，享受被投喂的待遇，凭什么？
    阿野是他的！
    人鱼快速游到东方海盗下方，小鲨鱼们感受到他不悦的气息，瞬间一股脑儿地散了个干净。
    秋野用刀叉了只手，正要往下丢，抬眼一看，船下面空荡荡的，鲨鱼都没了，有的只是一条人鱼。
    秋野：“？”
    秋野露出不解的表情：“那些小鲨鱼呢？”
    栾浊语气幽幽。
    “走了。”
    秋野：“……”
    人鱼的怨念扑面而来，委屈更是要突破天际。
    秋野一时之间都没看懂这个事情走向，发现人鱼在看他刀上挂着的那只残肢，他沉默了一瞬，“……你想吃？”
    说实话，人鱼食生肉，人类也的确在他们的食谱上，尤其是来自自己雌性的投喂，栾浊说不想吃，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出声。
    只是用那双异瞳盯着秋野。
    秋野看到他眼里的渴望，眉头都拧起来，他甩掉那只断手，“不行，你这张嘴是要用来跟我接吻的，以后跟我吃人类的食物，不准再吃这些脏东西。”
    听到他说接吻。
    栾浊眼睛都亮了一下。
    秋野没错过人鱼的表情，笑着问道：“想跟我接吻吗？”
    栾浊迫不及待地点头。
    秋野笑得更开心了，他随意在一具尸体上抹掉刀上的血，将刀收回刀鞘，接着张开双手，直直地往海里倒去。
    “那我来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