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跟厨房吩咐菜色时,凌青就跟傅索报告了傅秋野解除封印的事,纵使心里有所准备,但真正看到恢复成俊逸貌美青年的小侄子,傅索还是差点没能稳住表情。
吸血鬼每一代王族的力量都极其强大,尤其是王的直系血脉。
然而因为父母双方过低的血液匹配度,傅秋野自出生起就瘦弱又多病,这倒不是说傅秋野力量不强,相反,正是因为吸血鬼王族的力量太强,傅秋野这副由人类和吸血鬼结合而生出来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那样的力量。
吸血鬼王族一直以来都选择同类通婚。
有两个原因。
一是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
二是直系王族的力量构成很特殊,一部分是自己的本源力量,另一部分会由上一代王传承给下一代王,而要承载这样的力量,必须要有强健无比的身体。
可傅闲却爱上了人类。
还是个血液匹配度和他刚刚卡在及格边缘的人类。
血脉的不纯正导致傅秋野没能拥有强健的身体,光是他自己本源力量就令身体不堪重负,经常生病,还导致他成长十分缓慢,更别说还要接受力量传承。
傅秋野十八岁那年,为了他的健康考虑,傅闲在传给他王位时,并没有把力量传承给他,然而纵使如此,傅秋野也经常会缩小成孩童模样,靠着沉睡来养精蓄锐。
而傅索能把持吸血鬼族内的政务这么多年,还胆大妄为地搜寻稀灵血培育稀灵血,就是因为这一点。
他根本就不怕傅秋野。
一个要靠沉睡调整身体的病秧子,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哪来的时间精力来做正事,更何况傅秋野还没有接受力量传承,真要撕破脸,那也肯定打不过他。
所以就算他做的事暴露了。
那又如何?
大不了就直接夺位……
想到这里,傅索鬼使神差地看了眼秋野,青年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落入眼中,突然就让他的胸口位置开始抽痛起来。
妈的!
现在的傅秋野实在太邪性了!
明明没有接受力量传承,明明之前都还没解除封印,仅仅靠着本源力量就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难道说他傅秋野的本源力量,就强到了这个程度吗!
“王叔,我跟你说话呢。”
近处传来的声音激得傅索一哆嗦,大概是之前被那把匕首折磨得太惨,他下意识地就站起来退了两步。
秋野刚在栾策为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看见傅索这慌里慌张的举动就是一愣,随即一边抬起头让栾策给他系餐巾,一边又朝栾策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小鸟宝贝儿,我昨天是不是太狠了点儿啊?”
尽管自己名字里没有一个字跟鸟相关,但栾策莫名就是觉得在叫他。
昨天。
狠。
这些关键字眼让栾策下意识地想到了些刺激场面,他脸一热,正觉得秋野过于孟浪,但再一看到对方那明着愧疚暗着讽刺的样子,瞬间就悟了。
“主人何出此言?”
精明的执事决定陪他任性的主人演完这一场戏。
栾策的心有灵犀让秋野心情都飞扬起来,但心情好并不影响他恶心傅索,“一定是我昨天太狠了,所以才给王叔留下了心理阴影,不然王叔也不至于听到我说话,就应激成这个样子。”
说着他叹气。
假惺惺地看向傅索。
“王叔,都怪做侄子的手上没个轻重,吓着你了,你这么宽容仁和,一定不会跟侄子计较的吧?”
傅索:“……”
要不是打不过,傅索高低得狠狠呸上一口,这话看起来没什么错处,但压根就是在阴阳怪气。
“我……”
“亲王殿下宅心仁厚,自然不会跟您一个小辈计较。”
傅索话刚冒出个头,就被打断了,打断他的不是别个,正是他亲亲小侄子新收的那个人类执事。
傅索:“……”
傅索满嘴mmp。
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
妈的!一个傅秋野给他堵心就已经够难受了,现在连他收的人类执事都能跟他蹬鼻子上脸!
傅秋野他奈何不了。
区区一个人类……难道他还奈何不了了吗!
“我当然不会跟小野计较,毕竟小野是我的侄子,大哥离世前还让我好好照料,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把小野当自己的孩子了,孩子偶尔闹个脾气,做长辈的难道计较吗?”
“不过吧……”
傅索眼神缓缓落到栾策身上,眼眸乍然泛起红光。
“我和小野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执事插嘴了!小野喜欢你,我却是要好好地教教你规矩!免得你恃宠而骄!”
言罢傅索不再迟疑。
直接手化利爪朝栾策的胸口抓去!
教教规矩?
不,他压根就不是为了教这个人类规矩,根据凌青的话来看,傅秋野能解除封印,都是因为吸了这个人类的血,只要这个人类留在傅秋野身边一日,那么傅秋野就能一日都保持正常状态。
有了健康的身体。
傅秋野很快就能重新掌握吸血鬼族的大小事务,而他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也很快就会被翻出来!
他可不会坐以待毙!
栾策并不是一般人,如果是常人在对上傅索,那势必会被傅索一击致命,可他的本事都是在真正的尸山血海里练出来的,傅索想杀他并不容易。
秋野也知道。
他知道他的爱人不会是那种籍籍无名的角色,武力值肯定不差。
所以他没拦。
但他没想到,栾策只是身形一晃,接着就那么站在了原地,整个人一动不动!
傅索抓破了他的胸膛。
空气中泛出血腥味。
秋野瞳孔猛地一缩,当即拦在栾策面前,抓住傅索的手腕狠狠一拧,成功拧断了腕骨。
“啊啊——!!”
傅索惨叫不止。
但没人去关心他的情况,凌青倒是想,可他不敢,至于其他仆人, 那就更不敢了,而始作俑者秋野,压根不关心他的死活,他的眼里只有栾策。
矜贵的吸血鬼王再也没有一丝从容,他焦急地扒开了执事的衣襟,想要去确认对方的伤势。
“怎么样!”
“伤口严不严重?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