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受宠皇子强迫了东厂督主九千岁(25)
作者:可乐请务必加冰   你惹他干嘛,他外挂本挂来的!最新章节     
    谢长明留在了慈仁宫。
    而另一边秋野也和栾述说了那本账册的事。
    如今东厂是栾述的地盘,只要这本账册在,那要找它简直易如反掌,无非是动动手的事。
    但问题就在这里。
    周德金这个人算是栾述少年生涯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栾述还没有能力可以反抗他时,所过的每一天都是痛苦且窒息的。
    他恨周德金。
    更恶心周德金。
    以至于后面他甚至恶心自己。
    所以在他慢慢强大起来后,他就开始驱除周德金施加在他身上的桎梏,后面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周德金,成为新的东厂督主后,那种报复和毁灭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他甚至想毁了整个东厂,让这个恶心的地方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和记忆里。
    可他到底是没有。
    他只是把周德金曾经居住的那个院子,给彻底铲平了。
    这么多年过去。
    那个地方仍旧是废墟一片。
    东厂的人都知道那是九千岁的禁忌,谁也不敢提,更不敢踏足一步,生怕自己也成为陪葬。
    而此时此刻。
    数十年没有人来的废弃院子里,满满当当地全都挤了上百号人,然而从日出找到日落,这百来号人都没能给出一个栾述想要的答案。
    栾述脸黑如墨。
    那些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阿野……”
    栾述看向站在身侧的少年,脸上写满愧疚,“抱歉,是我毁了这一切,让你失望了。”
    当时他只想着泄愤。
    哪知道未来有一天,他还能要从周德金院子里找东西,而当时破坏这个院子给他带来的报复快感,到今日也都化为了歉疚。
    如果他知道他未来会遇见秋野,如果他知道周德金的院子里有秋野想要的东西。
    就算让他日日难受。
    他都不会铲平这个院子。
    可这世上又哪来的如果呢。
    “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道歉的?”
    秋野握住他的手。
    “况且若我是你,只怕是会做得比你更加过分,连着整个东厂都会被我连根拔起。”
    他贴着栾述的额头蹭了蹭。
    声音又轻又柔。
    “若我那时陪在你身边,将周德金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我来得太迟,只能遇见现在的你。”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又难过又心疼,只恨不得不能把周德金从地里撅起来鞭尸。”
    “我都这般难受了,你现在竟还为了一本账册跟我道歉。”
    他顿了顿。
    长长地叹息。
    “栾述,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栾述并不是那种容易被甜言蜜语打动的人,这些年对他阿谀奉承的人数不胜数,然而大多都是一开口就令他感到厌恶且厌烦。
    他以为他本性如此。
    可原来只是人不对。
    不然为何秋野在说这些话时,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心也跳得跟几乎要跟脱缰了一样?
    然而一码归一码。
    栾述到底还记得他们今日来翻院子的缘由,“可那本账册该怎么办,没有它……”
    “没有它照样能给宁远将军府翻案。”秋野打断他,“难道你忘了,我们还可以从加害者入手吗?”
    “当初宁远将军府被定罪,除了那本账册,还有那个三品官的口供,虽然他人死了,但负责审讯的张海还在,作为加害者,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宁远将军府的清白了。”
    栾述前面还在为账册的事感到愧疚,眼下听见秋野所言,无害眸光瞬间变得极具侵略性。
    “我会让他开口的。”
    秋野弯着眉眼在他唇上落下一枚轻吻,“如此那我便等九千岁的好消息了。”
    …………
    不得不说。
    秋野的力量是强大的。
    九千岁前面说要让张海开口,后面就趁着去永寿观给承渊帝汇报国事时,有意无意地提了几句。
    内容也简单。
    无非就是说张海行事过于狂悖,经常在朝堂上参大殿下,言辞激烈得丝毫没有对皇子应有的尊重。
    有关系好的朝臣私底下提醒他低调,可他不仅不听,还嚣张地说大殿下是野种,说以后肯定是四殿下坐上那个位置。
    还说等四殿下即位。
    他就是皇帝的外公。
    而大殿下不过是丧家之犬,迟早要被一尺白绫吊死。
    他还说就算现在四殿下没有即位,就算他针对大殿下,陛下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东厂之前干的就是监察百官的活,现在也是耳目众多,监视着每个朝臣的一举一动。
    承渊帝把栾述当心腹。
    自然不会怀疑栾述。
    而听完栾述的话后,坐在丹炉前闭眼炼丹的承渊帝瞬间就睁开了眼,眸光满是阴沉。
    他不喜欢祁秋野。
    也无所谓别人针不针对他。
    但他不可能不在乎皇家威严,张海到底只是个臣子,他如此无所顾忌地踩在祁秋野脸上,甚至骂祁秋野是野种,那是在打他的脸。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承渊帝不容别人挑战他的权力,进而染指他的权力。
    他可以给。
    但你不能抢。
    他还在位,张海就这么无所顾忌地站队祁秋瑜,把他置于何地?
    是盼着他早死?
    而真正让承渊帝决定动张海的,是栾述的最后一句话。
    准确来说是那句话里的一个字。
    敢。
    他说陛下不敢动他。
    这个字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自成为作为大祁的主宰者后,承渊帝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威胁,也没有受人掣肘过了。
    张海如此这般僭越。
    他又怎会念旧情。
    更何况他本不是那种会念旧情的人,毕竟他若是真念,宁远将军府也不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看来是为官仕途太过顺遂,让张海混淆了自己的位置,一朝为臣便永远是臣。”
    “栾述你替朕教教他。”
    “顺便替朕告诉他,既然他这辈子记不住,那下辈子便记牢些。”
    栾述了然。
    这便是要张海去死了。
    当然,张海其实什么都没说,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伏小做低,就算手上真有承渊帝什么把柄,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炫耀。
    可那又如何?
    他总归是真的针对了秋野。
    只这一点。
    就足以让栾述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他永不得翻身了。
    “臣知道了。”
    栾述弯腰拱手。
    就在他要出永寿观时,承渊帝再次开了口:“顺便也替朕敲打敲打老四,叫他学学什么叫老实本分,否则朕可不止他这一个儿子。”